“我知道，是我辜負了他，可是，他也不能把所有的過錯歸咎到我身上啊，我不甘心……”
陸栩喉嚨發緊，眼眶泛酸，輕輕道：“媽，您別哭了……”
林母哭泣道：“我不是想哭……可我就是難受，我真的很難受。”
陸栩道：“我知道，我都懂……”
“阿栩。”林母抽噎著道，“媽媽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可是……媽媽真的沒辦法……”
陸栩安慰道：“我懂，我都明白的。”
“媽媽不求你原諒媽媽，媽媽只求你，千萬不要學你爸。他的性格太偏激，我們都控制不住他。你要是像他那樣，將來一旦碰到困境，恐怕會越陷越深，最後無藥可救。”
陸栩心底一動，輕聲道：“媽，您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變成爸爸那樣。”
“嗯，我相信你。”林母拭去眼角淚水，勉強笑了笑，“好了，不說這些了。今晚我們吃火鍋慶祝一下，你爸說今晚有朋友請客，叫你過來陪他喝酒。”
陸栩皺眉：“他的腿傷還沒好，怎麼能亂跑呢？”
“沒事兒，醫生不是說了嗎，骨頭基本癒合，不礙事的。”林母笑吟吟地道，“而且他朋友特別喜歡吃火鍋，非拉著他去，你要是不來，那就掃興了。”
陸栩道：“……好吧，我去。”
“那行，媽媽等你來，記得快點啊，媽媽煮了紅燒魚，你愛吃。”
陸栩應了一聲。
結束通話電話後，陸栩站在原地許久，才緩緩撥出一口氣。
他轉過身，卻猛然撞進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裡。
他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爸？”
“阿栩，”陸國威目視前方，神色平靜道，“我剛剛都聽見了。”
陸栩怔了怔：“……您都聽見了？”
“嗯。”陸國威淡道，“她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
陸栩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是個善良的女人。”陸國威道，“我欠她一句道歉。”
陸栩看向自己的父親：“爸，您和媽媽已經離婚了，道歉沒有必要。”
陸國威搖搖頭，苦笑道：“你媽媽是個好女人，我卻……我不配讓她原諒。”
陸栩垂首道：“我知道，爸爸……”
“不過你放心，以後不會了，”陸國威看向他，認真道，“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逼你娶妻結婚，我會用盡全力保護你，再也不會讓你遭遇不幸。”
陸栩鼻尖一酸，眼圈驀地泛紅。
“謝謝你，爸爸。”
他沙啞地喊了一聲，抬起手臂，擁抱了自己的父親。
陸國威拍了拍兒子的背，低聲道：“傻孩子，咱們是父子，談什麼謝不謝？”
陸栩吸了吸鼻子，鬆開陸國威。
陸國威道：“走吧，先去吃飯。”
兩人坐車來到附近一家川菜館。
店面裝修很古樸，服務員招待二位入座，拿了選單過來。
陸國威隨意翻閱了幾頁菜譜，遞給了陸栩：“你想吃什麼，你自己挑吧。”
陸栩接過菜譜：“爸，我們吃清湯火鍋吧。”
“也好。”陸國威問，“想吃什麼湯底？”
“海鮮湯底。”
陸國威便朝服務員點了兩種海鮮湯。
“我點了牛肉片、羊肉、土豆絲、香菇、青菜。”陸栩道，“您點什麼？”
陸國威道：“我不挑食，你自己選吧。”
陸栩笑了笑，道：“好。”
兩人各點了一瓶啤酒，陸栩道：“爸，我敬你一杯。”
“嗯？”陸國威詫異地看向兒子，“突然改主意了？”
陸栩端起茶杯：“我們爺仨兒難得聚一聚，我想陪您喝點。”
陸國威沉默片刻，舉杯飲盡。
兩人繼續閒聊，大部分是圍繞孩子展開，陸國威感慨道：“阿栩，你長大了，翅膀硬了，連我的命令都敢違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