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陸斯揚嘆息，“你爸爸的死，確實跟我脫不了關係。但是小澤，你要知道，我也有難處，我也很痛苦。”
顧凱澤怔忡片刻，遲疑道：“所以這枚戒指，是您贖罪的證據？”
陸斯揚笑了笑，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顧凱澤無言以對。
陸斯揚繼續道：“小澤，你應該比任何人更清楚，我愛你媽媽。從我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認定她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子，我絕不容許除她之外的女人成為我的夫人。”
“可你還是娶了她。”顧凱澤說，“這是你犯錯的代價，也是你應該付出的代價。”
“這些我都明白。”陸斯揚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從未後悔過娶你媽媽，我愛她，非常非常愛她。”
“可她嫁給你之後過得並不幸福。”顧凱澤冷漠說道，“我能理解她，但我沒辦法原諒你。”
“我能感覺到，”陸斯揚緩慢道，“你對你父親的仇恨，已經超越了對我的恨。你討厭我，也討厭你媽媽，是不是？”
顧凱澤沒吭聲。
“小澤，”陸斯揚平靜道，“每個人活著，總有他的使命。你不能把我和你媽媽的婚姻歸納在‘愛’字上。”
顧凱澤皺眉：“我不想談論這個。”
“好。”陸斯揚說，“我換種方式說——我們曾經做過最瘋狂的事，現在我想彌補你們，想讓你們重新獲得幸福，我願意付出一切，包括我自己的性命。”
顧凱澤神色變幻幾番：“你想讓我幹什麼？”
“我想讓你留下來。”陸斯揚鄭重道，“留在這個城市，陪伴你媽媽，直到老去。”
顧凱澤沉默良久，問道：“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你的感受……我當然考慮到了。”陸斯揚說，“但是，相較於你爸爸的生命，這點犧牲算不了什麼。”
顧凱澤道：“如果你堅持呢？”
“我尊重你的決定，也支援你追求你的夢想。”陸斯揚說，“但是，小澤，你能保證永遠不改變初衷嗎？”
陸斯揚輕嘆：“小澤，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清楚，再作出選擇。”
顧凱澤垂眸看向戒指，眼中掠過掙扎之色。
陸斯揚道：“不管怎樣，我希望你能夠多抽空陪陪你媽媽，多替她考慮一下。你媽媽一直盼望著你能回到她身邊，這些年來，她沒有一刻忘記過你。”
顧凱澤道：“我會的。”
陸斯揚拍了拍顧凱澤的肩膀，說：“祝你好運。”
顧凱澤抬起頭：“謝謝您，陸伯伯。”
“我會派人護送你到安全的地方，”陸斯揚溫和道，“等你考慮清楚，隨時聯絡我。”
顧凱澤點點頭，將盒子收入懷中。
陸斯揚又叮囑：“小澤，你記住，我永遠是你的陸伯伯，我永遠是你的長輩。”
顧凱澤道：“嗯。”
陸斯揚微笑道：“那你早點休息吧。我先離開了。”
“您慢走。”顧凱澤說，“路上注意安全。”
“晚安。”陸斯揚轉身離去。
看著陸斯揚漸行漸遠的背影，顧凱澤陷入沉思。
半晌，他突然喊道：“陸伯伯！”
陸斯揚腳步一頓。
“陸伯伯，”顧凱澤道，“您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陸斯揚笑著頷首：“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