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盈被迷了眼,失了神。
就這麼呆呆地盯著寧長寂,眼中彷彿再也容不下其他。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緩緩笑出聲:“好啊。”
寧長寂反而有些驚訝:“你說什麼?”
“我說,好啊。”
“你……我……”
寧長寂原本只是有感而發,根本沒想過姜盈會答應,更沒想到她會答應的這麼痛快。
一時之間心緒澎湃,連說話都語無倫次。
姜盈被他傻里傻氣的模樣逗笑,直視著他的目光一字一頓:“因為有你在,這世間的煙火,好像突然跟我有了那麼一點關係。”
寧瑄真是個很好的人,也是個很溫柔的人。
跟他在一起時,總會讓她有家的感覺。
姜盈貪戀這種溫暖,也被他描繪的美好迷住了。
所以,她要帶寧瑄回妖界,送他入仙途,讓他長長久久陪伴在自己身邊。
“呵……那你可不能食言。”寧長寂終於相信她這次是認真的,不由自主握緊她的手:“也因為有你在,從今以後,這世上的人間煙火便與我有關了。”
每一個字都發自內心的赤誠,不摻雜一絲一毫虛假。
可他話音剛落,寧長寂突然看到姜盈身上的紫氣爭先恐後向他湧來。
這些紫氣融入進縈繞在他周身的白霧中,天光乍破,迸發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
隨著光芒裂縫越來越多,砰的一聲——
耀眼的金光沖天而起,瞬間擊碎那層白霧。最後化為淡金色光芒,柔和地籠罩到他身上。
“這是……”即使寧長寂一向冷清自持,此刻也掩飾不住眼底的驚濤駭浪。
那層灰濛濛的白霧可以通俗地稱呼為黴運,自從他能看見世間氣運的那天開始,這東西就如影隨形籠罩在他周身。
如同牢籠堅不可摧,死死禁錮住他的命運。
可此刻,黴運徹底被驅散,他徹底掙脫了這座牢籠。
他的命格,重塑了。
從今以後,他寧瑄,終於又可以堂堂正正站在陽光下,堂堂正正活在這世間。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女子給的。
“盈盈,謝謝你。”寧長寂實在無法壓抑內心的激動,一把抱住她:“能遇上你,是我寧瑄此生最大的福氣。”
他用盡全力緊緊抱住,生怕一鬆手就會失去。
如此炙烈的表白,縱使姜盈臉皮再厚也忍不住雙頰微醺:“別隻會用嘴說,你剛剛說過的,以後都會替我點燈等我回家,敢食言我就揍你。”
“不食言。為你點燈,給你做飯。每年生辰時,煮一碗長壽麵……”他還要帶她回永夜宮,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讓她名正言順做自己的妻子。
疼她、愛她、保護她,把這世間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
“咳……那我就勉強相信你,吃飯,先吃飯,都涼了……”
姜盈實在受不了這種肉麻的情話,尷尬地推開寧長寂埋頭吃飯。
寧長寂也沒有強人所難,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體貼地拿起筷子為她夾菜:“你上次說喜歡糖醋魚,多吃點。”
姜盈一看那條魚,頓時黑了臉。
寧長寂心中咯噔一下,小心翼翼試探:“怎麼了?不喜歡嗎?”
姜盈臉更黑了,攥緊筷子咬牙切齒:“我今天本想抓幾條魚帶來的,全被那狗東西給攪和了。”
抓魚?是在姜氏後山抓嗎?
難不成族學中有人欺負她?
寧長寂也跟著沉下臉:“誰欺負你了?”
姜盈牙齒磨得咯咯作響:“一個陰險狡詐,狼子野心,不懷好意的狗東西。”
嗯?這形容詞怎麼那麼耳熟?
考慮到姜盈半文盲的文化程度,寧長寂只以為她詞彙匱乏沒有多想:“是不是你的同窗們欺負你?還是姜清渺又找你麻煩?”
“啊?”姜盈眨眨眼,好像突然不理解他的意思。
“難不成是葉凌霄?”
“不是啦,葉凌霄算什麼玩意兒?”姜盈終於回過神來,有些感慨地道:“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會有人在姜清渺面前護著我。”
自從正式認識姜清渺那天開始,她就有背不完鍋的。
只要她柔柔弱弱皺皺眉頭,父母、兄長、同窗,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跳出來指責她惡毒。
可是寧瑄說:“是不是姜清渺又找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