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亢嘹亮的聲音尖銳又刺耳,所有人都忍不住一哆嗦。
正在吹簫的葉凌霄更一下子亂了節奏,猝不及防出現卡頓。
門口的姜盈不給他們任何反應時間,卯足勁蓄滿氣用盡畢生力對著嗩吶嘴全力輸出,十指在樂孔上飛快舞動。
熟練的動作一氣呵成,宛如一代宗師。
穿雲裂石的嗩吶聲更是毫無章法,沒有任何節奏可言。活脫脫一個群魔亂舞,亂七八糟,狗屁不通。
聞者猶如被魔音穿腦,頭痛欲裂的同時,恨不得能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別吹了,別吹了。】即使天一感知力遲鈍,也忍不住瘋狂醜拒:【誰他娘讓你吹嗩吶的?說好的琵琶呢?信不信我用天雷劈你?】
姜盈依舊將嗩吶吹得震天下,一心二用用意念理直氣壯道:“要點碧蓮啊天道,我之前明明把樂器給你看過的,是你自己同意我跟葉凌霄合奏,現在又來逼逼叨叨算怎麼回事?”
天一氣急敗壞:【你明明說是琵琶的。】
姜盈震驚:“這不是琵琶嗎?”
天一崩潰:【……這他媽是嗩吶,嗩吶和琵琶你都分不清?】
“你家奴隸一邊挖礦一邊學樂器?我分不清琵琶和嗩吶有什麼好奇怪的?而且我不是給你看過嗎?知道我認錯還不糾正我。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你堂堂天道,這點樂器常識都沒有?”
姜盈確實沒什麼文化,也不通樂理,不過琵琶和嗩吶她還是分得清的。
只是既然已經知道以音律跪舔葉凌霄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她怎麼可能乖乖聽話?
不但不乖乖聽話,還要把責任推給天一。
姜盈的做妖理念是,從不反思自己,有問題就指責別人。
果然,天一被她指責的不敢吭聲:【我……我……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會掏出嗩吶呀。】
世間女子修行樂理,大多以古琴琵琶簫笛為主,箜篌月箏之流也常見,吹嗩吶的他還真沒見過。
姜盈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聽說諸般樂器,嗩吶為王。嗩吶這種東西吧,可比琵琶高階多了。你看那幾個守衛,都快被我感動哭了。”
天一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隱約‘看’到兩個看門守衛捂著耳朵痛哭流涕:“別吹了,別吹了,求求你別吹了……”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就算要吹嗩吶,也不能吹這麼難聽啊,你他孃的到底會不會吹啊?】
姜盈更加驕傲:“當然不會。嗩吶講究的就是一個氣勢,雖然我五音不全,狗屁不通,連孔都按不準,不過就我氣吞山河、萬馬奔騰的氣勢天下幾人能有?你看,葉凌霄的簫聲越來越如悽如訴,跟我配合的多好。”
天一其實也不大精通音律,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飛仙水榭的涼亭內,葉凌霄為了能跟上姜盈那亂七八糟、狗屁不通的節奏,自從開始吹上就沒換過一口氣,手指和肺都快乾冒煙了。
倒也不是他非要追求個琴瑟和鳴的合奏,主要是姜盈吹出的嗩吶聲氣勢鋪天蓋地,把他壓的連泡都冒不起來。
他自小眾星拱月,豈容有人騎到他頭上?
一時心氣不順,莫名其妙就跟她槓上了。
誰知道姜盈的嗩吶聲狗屁不通歸狗屁不通,但她本人中氣十足,越吹還越來勁。
而且隨著鬼哭狼嚎的魔音傳進耳中,葉凌霄甚至覺得胸口有點痛……
“噗……”
他忍不住嘔出一口血,跟隨他多年的碧玉簫啪一聲裂成無數片。
“來人,來人……”葉凌霄終於繃不住了,咬牙切齒怒吼:“竟敢以此等狗屁不通的樂聲與本少君合奏,有辱本少君聖聽。速將吹嗩吶之人拿下,縫上她的嘴,再折斷她的手指,杖責五十以盡效尤。”
武廣海得了命令,領著四個護衛氣勢洶洶循聲而去。
站在樹上吹得正歡的姜盈仔細分辨了那四個護衛的模樣,悚然發現正是預知裡砸她琴、打斷她手指,最後還打了她五十大板那幾人。
根據她跟天一斗智鬥勇的經驗,劇情有可能會偏差,但大部分不會遲到。
再看看這幾個玩意兒氣勢洶洶的模樣,十有八九是來抓她去受刑的。
姜盈眼珠子一轉桀桀怪笑兩聲,滿臉欣喜主動湊上前:“武護衛,您老人家怎麼親自來迎接我?難道是少君聽了我的嗩吶聲通體舒暢,瞬間將我引為知己?要跟我秉燭夜談,弄簫吹笛到天明?”
“抓住……”
凶神惡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