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其實是昨天晚上中斷掉的。
既然再提起,姜盈也沒有再回避:“這不是很明顯嗎?姜氏、秦氏,都是東州的大世家,何苦沾上我這個人人喊打的妖女?姜氏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普通姜氏子弟有的我都有。外祖母、舅舅、表姐也都對我很好。我想我對他們最大的祝福,就是別去沾邊。”
寧長寂又不說話。
姜盈自顧自解釋道:“我是不是從來沒跟你說過我這個名字的由來?朝顏花是我們南境妖界獨有的一種花。只生長在懸崖峭壁上,每日海上旭日初昇時便會開花。火紅火紅的顏色,很明媚,很燦爛。應均給我取字朝顏,便是希望我一生都能絕處逢生。是作為一個長輩,對我最美好的祝福。”
“姜家不見得多喜歡我,倒是應均很稀罕,天天嚷嚷著我是他們應氏一脈唯一的血脈。正好我也不想再回東州,順理成章改名換姓。如今我除了是姜盈之外,還是應朝顏。有些東西,自然和從前很不一樣。我要是跟他們有所來往,估計葉驚濤那老東西頭一個沒事兒找事兒。”
寧長寂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慰道:“沒關係的,做應朝顏也很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姜盈懶洋洋趴在他胸膛上:“我沒說做應朝顏不好啊,只不過偶爾還是會想起從前的人和事。”
寧長寂‘嗯’了一聲,輕輕撫著她的背不說話。
姜盈抓著他的頭髮把玩了一會,隨口問道:“那你呢?你原本姓寧名瑄字懷雪,為何會突然改叫如今這個名字?”
“沒臉見列祖列宗。”
“啊?”
“我們寧家,曾經也是東州仙門十六大世家之一,以斬妖除魔守護蒼生為己任。後來我換了這具身體,為了能變強,為了能報仇,雙手沾滿鮮血。
我自己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但我不想頂著寧氏君子道的門風去做這些事,不太想承認自己是寧瑄寧懷雪。
寧長寂,是這具身體原本的名字。那些死在我手底下的人這般稱呼我,我也就這般應了。久而久之,我便成了真正的寧長寂。”
寧長寂早就看開了,無所謂笑笑:“其實早在被樂韶泉挫骨揚灰的那一刻,寧瑄寧懷雪就已經死了。活下來的,是寧長寂。我既佔據了他的身體,就該承擔他所有的因果。換個身份換個名字,也沒什麼不好。”
他說的雲淡風輕,姜盈卻聽得咬牙切齒:“若不是葉驚濤那個狗東西狼子野心,你依舊是仙門世家清風霽月的謙謙君子。若不是葉凌霄母子和樂韶泉貪得無厭,你也不必遭這麼多罪受這麼多苦。”
寧長寂輕輕撫摸她背安撫:“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我們無力改變,只能向前看。”
姜盈繼續咬牙:“我們確實無力改變過去的事,但我們能報仇雪恨。雖然葉凌霄逃脫,但樂韶泉和樂雅魚好歹自食惡果。反倒是葉驚濤那個老東西,做了那麼多壞事,至今還逍遙法外。”
寧長寂突然勾了勾唇:“他逍遙不了多久了。”
姜盈一下子抓住重點:“莫非你已經摸清他的底細?”
寧長寂冷笑:“那暗影堂果然有問題。我手底下假裝叛逃的那位魔將,已被葉氏暗影堂招攬。連帶著我放出的其他幾個鉤子,也都陸陸續續跟雍州有過接觸。”
姜盈嘖了一聲:“這麼快就上鉤,看來當初搶奪青州姜氏的山河鼎折損那麼多人手,暗影堂確實元氣大傷。哦對了,我也命鳳卿派出了幾位妖修,其中兩位也已經被暗影堂招攬,其他幾個也都在接觸中。
雍州葉氏搞燈下黑,大肆招攬魔修、妖修以及四域敗類為己用,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過很可惜,暫時還未接觸到跟九州山河鼎有關的訊息。”
這陣子她雖然忙著一統妖界,葉驚濤那邊的事情也沒落下。
寧長寂倒也不意外朝顏宮行動這麼迅速,繼續冷笑:“暗影堂既然敢明目張膽冒充魔修滅我寧氏滿門,又冒充魔修對青州姜氏下手,平日裡為非作歹的事一定沒少做。至今為止,雍州葉氏暗影堂已經存在一千多年,這一千多年來,不知在東州犯下多少血債。”
姜盈咂嘴:“寧氏和姜氏乃是當年十六大世家之一,依舊被葉家如此對待。背地裡,還指不定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怪不得雍州的地盤越來越大,敢情除了明面上的手段,還在背地裡做這種勾當,黑白通吃啊。”
寧長寂:“我聽過一句話,物極必反。”
姜盈:“我也聽過一句話,水滿則溢。”
“雍州葉氏這些年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