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寂一個字都沒有多說,‘嗯’一聲直接消失在原地。
再回來時,手上捧著一大堆點心。
一半是綠色的,另一半五顏六色。
葷的、素的、甜的、鹹的,樣樣都有。
他默默將東西放到桌上,順便還擺上一壺酒:“這是隻有東海才有的椰子酒,一起嚐嚐看。你要是有喜歡的,我再去買些帶回去。”
姜盈看看寧長寂,又看向夢姑娘挑眉:“嗯哼。”
夢姑娘見此情形,心中已然有數。
連她都無法探知到這寧公子的修為,而且此人看起來氣度不凡,絕非平庸之輩。
就算在魔域,恐怕最少也是一城之主。
能做到如此地步,可見是真心實意。
她趕緊笑著打圓場,招呼兩人坐下:“沒想到這才十年,王翠花就已經有道侶。既然來到我這裡,不必客氣。今天晚上的美人花,管夠。”
夢姑娘說著,直接取出幾壺酒放到桌上。
姜盈並未伸手去接,反而拿起之前謝玉景留下的那壺,先給寧長寂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可是我當年初出茅廬時贏來的酒,一起嚐嚐。”
寧長寂默默喝完,朝她笑了一聲:“果然是好酒。你若喜歡,將來有機會,我也替你贏一壺。”
姜盈搖搖頭:“當時我年輕氣盛,才非要博這個彩頭不可。如今啊,早沒那個心思了。我要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多搶兩座城呢。”
寧長寂失笑:“你滿腦子就只有這個。”
姜盈挑眉:“我要是不多搶點地盤,哪有如今的好日子過?不信你問夢姑娘,當年我窮成什麼樣了?知道當時我手裡為什麼會正好有支桃花嗎?因為我連根像樣的簪子都沒有。見路邊桃花開的漂亮,就折了一支插頭上。又順手摺了一支,打算留下來過幾日再用。”
十年前,十六七歲的姜盈青春年少,應該正是愛美的時候。
可那個時候,偏偏是她最落魄的時候。
寧長寂不由得有些心疼,抬手摸摸她的頭:“以後都不會了。無論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告訴我。”
姜盈被逗開心,忍不住咧嘴一笑:“那待會兒路過那棵桃樹的時候,你再給我折一枝桃花吧。謝玉景拈花舞劍算什麼,我有你折的桃花枝。”
寧長寂滿口答應:“好。”
夢姑娘也跟著笑起來,眼底忍不住溢滿羨慕:“看到你們這樣,真好。可惜,謝玉景這麼多年終究是白等了。”
姜盈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淡淡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與謝公子終究不是一路人,自然也不能攜手同行。”
夢姑娘差異:“十年前你可說不出這種話來。”
姜盈得意地瞥寧長寂一眼:“這三年來,我家寧公子一直教我讀書、寫字、明理,我就算再沒文化,也該有點進步吧?”
夢姑娘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欣慰地舉起酒杯:“那就祝你們,能白首偕老。這杯酒,我敬二位。”
姜盈也沒跟她客氣:“等將來我們成婚時,一定請你喝喜酒。”
夢姑娘一怔,隨即笑笑:“好啊,不過,我可能去不了。”
“為什麼?”
“我師門門規,凡我門中傳人,終身不得離開海市。”
姜盈忍不住蹙眉:“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門規?怪不得你對外面的事情那麼感興趣,原來是因為……”
夢姑娘莞爾:“不奇怪啊,天下這麼大,總要有人留在原地。”
這話姜盈聽不懂,只能抬手拍拍她的肩膀:“也罷,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派人把喜酒給你送來。等將來若有機會再來海市,我給你帶些外面的東西,再給你講講外面的奇聞異事。”
夢姑娘把玩著酒杯,隨口道:“我隱約聽說,當今天下第一劍修,乃是東州萬劍宗的劍聖?”
姜盈突然想起什麼,認真點點頭:“嗯,至少我認可他是天下第一劍修。”
夢姑娘狀似無意看她一眼:“怎麼?認識?”
“如果你說談修明的話,認識。”
夢姑娘胳膊一抖,盛在杯中的酒全部灑到地上。
姜盈和寧長寂對望一眼,心中不約而同都有了些隱約的猜測。
但她並未表現出來,只是若無其事道:“怎麼?你也認識?”
夢姑娘好一會才笑道:“我在海市迎來送往,認識的人多了去了,談修明嘛……大概五百年前見過一面。”
姜盈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