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寂:“……”
姜盈似乎早已習以為常,雲淡風輕使個眼色:“這位寧公子,我道侶。”
談修明側過身再次行禮:“寧公子。”
寧長寂:“……”
他好像突然知道,外界為何會傳言談修明帶領整個萬劍宗向姜盈下跪認錯了。
就他這良好的態度,想不誤會都難。
姜盈倒是沒有任何反應,反而高昂著下巴,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談修明:“長得人模狗樣的,怪不得能騙到夢嫣嫣,還讓她痴心等了五百年。”
談修明劍眉星目,是個一等一的美男子。
但他一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也淡漠疏離:“我已斬斷塵緣,過去的事,應姑娘不必再提。”
這話姜盈可就不愛聽了。
既招惹了別人,單方面斬斷塵緣就算完啦?
她取出夢嫣嫣交託的那幾壺酒,沒好氣遞過去:“我管你斷不斷,反正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是夢嫣嫣讓我轉交給你的,她說,是用她本體落花所釀,也是你們當年的約定。你不去取,那我就給你送來。”
談修明連看都沒多看一眼:“我已斬斷塵緣,也請夢姑娘不必執著。”
姜盈挑眉上前一步:“什麼叫執著?這是當年你與人家之間的約定。談修明,你堂堂劍聖,敢做不敢當啊。”
談修明還是那句話:“我已斬斷塵緣,今生,是我負她。”
“……談修明你是木頭嗎?”說來說去就這麼一句話,他難道就想不出別的詞嗎?
談修明終於有一瞬間的靜默:“當年年少輕狂,險些鑄成大錯。如今既已斬斷塵緣,還請應姑娘轉告她,是我辜負了她,請她不必再執著。”
姜盈簡直無力吐槽:“……這不還是那句話嗎?你在我面前重複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到夢嫣嫣面前去說呀?再不然,你寫信告訴她呀。”
談修明完全不想談這個話題:“說正事。”
姜盈故意裝傻:“這就正事。”
“天下蒼生的正事。”
“你與夢嫣嫣,也是蒼生之一啊。”
“……請回吧。”
談修明說不過她,乾脆轉身就走。
寧長寂忙出聲:“既然前輩肯出來相見,那是不是說明,晚輩所料不錯?”
談修明回頭瞥他一眼:“魔修?”
寧長寂一身坦蕩:“天道仁愛眾生,葉流雲曾曰眾生平等。不瞞前輩,晚輩亦是守護者之一。”
談修明繼續往前走:“進來說吧。”
姜盈和寧長寂對望一眼,瞧他這反應,看來他們這次又猜對了。
談修明的閉關之地,就是一間普通的石室。
和當年姜盈第一次來時,沒有什麼區別。
石室正中央,依舊掛著夢嫣嫣的畫像。
他也沒有要遮掩的意思,徑自坐下,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
姜盈和寧長寂按照指引坐到他對面,實在沒忍住,再次開口:“既然你這麼放不下她?不敢去見她?”
談修明淡淡道:“不是不敢,是不能。”
姜盈不信:“既然不是不敢,那又何必連她的畫像都不敢看,非要背對著她?”
“因為沒必要。”
“說人話。”
“因為沒結果,所以沒必要。”
“談修明,你就是這麼對長輩說話的?”
“這個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比兒女情長更重要。在天下蒼生面前,兒女情長不過是小情小愛。”談修明還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
“……”這話姜盈沒法接。
倒是談修明淡淡開口:“看來你總算還沒被衝昏頭腦,分得清孰輕孰重,說正事吧。”
姜盈略有些尷尬:“要不你先說?”
談修明喝口茶道:“你們青州姜氏的事情,姜雲彥已經私下告知宗主師弟,宗主師弟也已經告知過我。但凡九州山河鼎有任何異動,萬劍宗責無旁貸。”
姜盈點點頭‘嗯’了一聲:“你們萬劍宗和你談修明,我還是信得過的。所以當初姜雲彥說要將這件事情上報師門時,我並未阻止他。但我們這次來,不是要說青州姜氏的事情。我是想問問你,你談修明,或者說你們萬劍宗,是不是也守護者一隻鼎?”
談修明停下喝茶的動作,隔著蒸騰的霧氣望向她:“為何如此篤定?”
他的目光很銳利,充滿壓迫感。
若是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