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斐又驚呆了。
北疆魔尊可比他兇殘多了,動不動殺人不眨眼,四域就沒有誰不怵他。
就這麼個天底下頭號魔頭,失手傷人竟然還要賠醫藥費?
應朝顏……有點東西啊。
“你賠不賠?”寧長寂可沒什麼耐心,提起劍重重杵到地上,威脅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再不賠錢,我可要收利息了啊。”姜盈也召出渡厄劍,站到他身邊擺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姿勢。
一左一右,一紅一白,宛若兩尊門神,又更像是兩尊殺神。
他們嘴上說的輕描淡寫,實際上早已殺氣騰騰。
面對兩個當世頂尖高手的共同壓迫,即便是鍾離斐同樣是九轉金丹境,也忍不住頭皮發麻:“蒼瀾王打算讓我賠多少?”
姜盈無所謂道:“那就要看鐘離城主的誠意了。由本殿開口,搞得好像訛你一樣。”
“……”
說的好像現在不是訛他一樣。
鍾離斐無語半晌,認命地取出一隻儲物袋拋給姜盈。
她開啟看了一眼,終於滿意地收下,陰陽怪氣開口:“鍾離城主遠道而來,真是有失遠迎了。不過我聽說,您那心尖尖上的白夫人剛剛生產,給您生了個大胖小子。您不留在金烏宮寵她、疼她、愛她、保護她,跑到我蒼瀾王來做什麼?”
“我此次前來……”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那白夫人受傷,您特地來為她求藥吧?”姜盈直接打斷他的話,皮笑肉不笑:“我蒼瀾山盛產靈藥沒錯,不過您的白夫人那麼金貴。本殿實在很擔心啊,您這藥還沒拿回去呢,她的傷口就已經撐不住癒合了呢。”
“蒼瀾王,你能不能聽我把話……”
“不能。”姜盈再次斬釘截鐵打斷:“不會吧?不會吧?白清瑤可是您年少時的求而不得,是您這一生的白月光,是您如今的心尖寵。為了愛她,您不惜與陪您同甘共苦十幾年的玲瓏姐姐翻臉,不惜寒了親信下屬的心。”
“您還將玲瓏姐姐陪伴扶持十幾年的恩情拋諸腦後,將玲瓏姐姐的付出和她的一顆真心踐踏進泥裡。縱容白清瑤在金烏宮作踐她,逼著玲瓏姐姐出席你們的大婚,給白清瑤做墊腳奴婢。你還嫌她礙眼,要將她打發到偏僻遙遠的烏雅城自生自滅。哦對了,答應送給玲瓏姐姐的天池行宮,如今也被白清瑤一人獨享。您對白清瑤的愛可謂是姦夫淫婦、狼狽為奸,狗都不吃……如今她剛剛生產完畢,您怎麼就能忍心拋下她跑到蒼瀾山來?”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不知道吧?你不會不知道你們流光城,有很多長老看不慣你那心愛的白清瑤水性楊花,見利忘義,不是東西吧?您就不怕你這一走,有人欺負她?萬一她一不小心蹭破點皮,您回去的晚了傷口已經癒合,那她除掉那些個陪您東山再起的下屬們的計劃,不就落空了嗎?”
姜盈小嘴叭叭的,一口氣把鍾離斐和白清瑤罵的狗血淋頭。
鍾離斐最開始是有些鬱悶的,後來甚至有些生氣。
但罵到最後,他整個人都麻了。
連生氣鬱悶的勁兒都提不起來,只能目瞪口呆看著她罵。
直到姜盈口乾舌燥罵夠了,他才震驚中回過神,不敢置信地看向寧長寂:“她平日裡也這麼能罵?”
寧長寂看著他懷疑人生的模樣,竟無端生出幾分同情,幽幽頷首:“她罵我的時候,比這難聽多了。罵葉驚濤的時候,更難聽。”
鍾離斐:Σ( ° △ °|||)︴
以前只聽說蒼瀾王張揚跋扈,還牙尖嘴利,不是個好相與的,沒想到罵人這麼狠。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突然對魔尊生出了幾分同情。
就蒼瀾王這種狗屁倒灶的人,和她做道侶,是真的不容易啊。
“看什麼看?沒見過妖女啊?”姜盈很不喜歡他的眼神,也還沒罵完呢,喝口水繼續陰陽怪氣:“我說鍾離城主,雖然您那明媒正娶的夫人白清瑤不是個東西,不是個玩意兒,當年見您失勢立刻投入您那仇人的懷抱,寧願在他身邊做個無名無份的玩物侍妾,也不願與您同甘同苦。還與您那仇人一起合謀設局,害您修為被廢,手腳筋被挑變成殘廢。不過您重新入主流光城後,她嘴上可是口口聲聲說愛您的。”
“正好你色令智昏,忘恩負義,腦子裡全是水,肯定也是相信的。哪怕她水性楊花,生的不是你的種,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反正白清瑤掉幾滴眼淚,你魂都沒了。孩子不是你的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