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盈今日穿的是一身黑紅色廣袖長裙,渾身上下層層疊疊,所有圖案均用金線繡成。
長髮梳成高髻,兩側各簪三對紅寶石赤金步瑤。
濃妝豔抹,長眉入鬢,眉心勾勒著一朵金紅色花鈿。
整個人莊重華麗,明媚張揚。
確實很好看,也確實很有蒼瀾王豔絕天下的風采。
就是吧……
太隆重了。
比她舉行稱王儀式那天都隆重。
姜盈廣袖一甩,拖著長長的裙襬走進殿內:“吃什麼席?”
葉寒舟急忙湊上前,一臉幸災樂禍:“殿下您還不知道啊?那東州聖君葉驚濤的正室夫人樂雅魚和嫡長子葉凌霄前些日子被人殺害了。聽說死的很慘,屍骨無存。算算日子,該是這幾日出殯。你穿的這麼隆重,我還以為你打算到天盛宮去吃席呢。”
姜雲庭在旁邊嗑著瓜子,趕緊補上一句:“那葉驚濤非說此事是妖族勾結魔修所為,特地派人送來公函,要我們朝顏宮給他個交代。”
姜盈還真不知道這事兒,皺眉道:“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葉寒舟無所謂聳聳肩:“那件事情發生後不久吧,那時候你還沒回朝顏宮。反正不是什麼大事,我和雲庭便自行處理了。”
“你倆怎麼處理的?”
“當然是要他滾。”葉寒舟就冷笑:“我們朝顏宮是有心與東州交好,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無憑無據的,他葉驚濤竟然一口咬定此事乃是我們妖族所為,他怎麼不上天?”
“就是,想讓我們朝顏宮管這事可以,先拿出證據來。拿不出證據,那就滾遠點。妖族這些年與葉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把聖後和葉凌霄的死栽贓在妖族頭上,也虧他想得出來。早就聽說葉驚濤寵妾滅妻,一直想廢掉聖後和葉凌霄,這兩人指不定怎麼死的呢。”姜雲庭知道些葉氏的內幕。
“……哦。”姜盈一臉懵逼道:“可是……聖後和葉凌霄,還有大祭司,確實是被本殿幹掉的呀。”
葉寒舟:“……”
姜雲庭:“……”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葉寒舟理直氣壯開口:“那又如何?葉驚濤無憑無據。他要是再來,我同樣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姜雲庭精準捏到葉驚濤的軟肋:“此事事關重大,一個不好,兩族之間便生嫌隙。他葉驚濤空口無憑問罪,明擺著沒事找事。他願意找這個事,其他大世家可不願意。有本事他雍州葉氏舉全族之力討伐南境妖族,沒本事,那就只能把嘴巴閉上。”
不愧是大世家出來的,辦事就是靠譜。
“嗯,很好。這是本殿和葉凌霄母子的私人恩怨,和兩族無關。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當然是最好的。”
姜盈滿意的點點頭,走到王座上坐下。
葉寒舟總覺得她今日有些不一樣,湊上前問:“殿下,您召我們來,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姜盈正襟危坐:“當然。首先,都給我站好。”
殿內的五人聞言,稀稀拉拉有氣無力站成一排。
姜盈非常不滿意,重重一拍雕成神龍模樣的扶手:“本殿乃是堂堂蒼瀾王,是你們的領主。你們在本殿面前,就打算這麼一直沒規沒矩?”
疾言厲色的呵斥帶著威壓,五人頓時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不約而同急忙低下頭,恭恭敬敬站直身子。
姜盈依舊冷著一張臉,噼裡啪啦將幾本摺子甩到葉寒舟面前:“葉寒舟,本殿有沒有說過,凡蒼瀾山境內所有大小城主、山主,不準私下內鬥?違令者,殺無赦。你給本殿解釋一下,這個潭溪山山主是怎麼回事?他屠了天照山山主滿門,你竟讓他破財免災?”
葉寒舟無端有些心虛:“殿下,這個潭溪山山主善於鑽研。殿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他此次犯下重罪落下這麼大的把柄,從今以後肯定會盡心盡力為殿下辦……”
“糊塗。”姜盈氣得一掌掀翻旁邊的燈架:“首先,此人善於鑽營。他肯定也知道他犯下重罪,為了自保,難保不會暗中投靠大金鵬王和麒麟王。其次,規矩就是規矩。本殿定下的規矩,豈容你說改就改。”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這種事情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都是這樣處理的。”葉寒舟試圖辯解。
“那這個新任的赤炎城城主又是怎麼回事?本殿是不是曾明文規定,蒼瀾山境內所有領主不得隨意欺壓臣民,更不得濫殺無辜。違令者,殺無赦。你給本殿解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