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盈一度以為自己會死。
可她墜入崖底後,在谷底凝聚千年不散的妖氣,竟爭先恐後往她身上湧。
混沌的力量衝擊著她的身體,姜盈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爆炸了,腦子也漸漸迷糊起來。
好熱,好難受,好想釋放。
好想,殺人……
從出生那刻起,這個世界對她從未有過善意。
無論是血脈相連的父母,還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所有人都欺她辱她。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何要被視作陰溝裡的髒老鼠?
他們還不讓她逃,以看她撞的頭破血流為樂。
這個世界究竟是為什麼,要對她姜盈抱有這麼大的惡意……
既然天地對她不仁,不給她活路,那憑什麼要給別人活路?
毀滅吧,一起來毀滅吧……
“哈哈哈哈哈哈……”嗜殺暴戾的念頭讓姜盈前所未有暢快,她瘋狂大笑起來,眼底一片猩紅。
現實世界中,姜盈周身黑焰暴漲,還隱隱染上一絲鮮紅。
寧長寂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手指一下一下撥動琴絃。
他十指指尖已經一片殷紅,琴絃上掛滿血珠。
血珠一滴一滴在地上濺開,匯聚成一大片血跡。
但寧長寂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撥琴絃的動作越來越重:“盈盈,我在。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寧瑄永遠都在。”
錚錚——
箜篌聲也越來越重,依舊空靈悠遠,卻又像是晨鐘暮鼓,一下一下敲在人心上。
心魔幻境中的姜盈自然也聽到了這種聲音,可她還是不甘啊。
她從未做錯過什麼,為何人欺她,天欺她?
她只是想要條活路,為什麼撞到頭破血流都看不到一點光明?
都死吧,欺負過她的人全都去死。
沒欺負過她的,也去死。
反正天道對她不公平,世人對她也不公平,殺光所有人,一切就都結束了……
“盈盈,別忘了我還在家裡等你。”伴隨著清幽明淨的樂聲,她聽見一道溫柔的聲音。
他說:“盈盈,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你每日歸來,我都點燈等你。”
他說:“盈盈,以後每年生辰,我都給你煮一碗獨屬於你的長壽麵。”
他說:“姜盈,我是寧瑄,寧懷雪,是你未來的道侶,是永遠會陪在你身邊的那個人……”
他的嗓音好像有神奇的力量,伴隨著禪意深遠的晨鐘暮鼓,姜盈緩緩閉上眼睛,任由妖氣慢慢沉入丹田。
下一刻,她的金丹中爆發出一道遮天蔽日的紅光。
紅光映著三絕淵下縈繞不散的迷霧,一時間雲蒸霞蔚。
與此同時,一聲龍吟響徹雲霄。
一條通身赤紅的蛟龍騰空而起,衝破了三絕淵的迷障,傲然盤旋於九天之上。
蛟龍現世的動靜驚動了沉睡在三絕淵中的古妖皇應均殘魂,姜盈從他口中得知,她是古妖皇應氏一脈,是六千年前最後一任妖皇應均之妹應漪和人族修士姜昊的後代。
隔代遺傳繼承了應漪的蛟龍血脈,生來便有妖丹,是沒有覺醒血脈的半妖。
黑小虎的妖血讓她血脈復甦,三絕淵中濃郁的妖氣,更是讓她徹底覺醒血脈。
從今以後,姜盈不再是半妖。
她是上古燭龍後裔,也是古妖皇應氏一族唯一僅存於世的蛟妖。
應均還說:“月盈則虧,不是好話,我不喜歡這個名字。從今以後,你字朝顏。朝顏,乃是生長在我們妖界的一種野花。堅韌,明媚,燦爛,每日海上旭日初昇便會開花,向陽而生。”
後來啊,在應均的教導下,姜盈漸漸學會做妖做蛟龍。
在某日練劍時,她無意中發現石壁上有六千年前頂尖劍修留下的劍跡。
身為半吊子劍修的姜盈觀劍跡三個月,終於有所感悟。
她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把劍,成就了自己的劍道。
鏽跡斑斑的鐵劍染上她的血,蛻變成一把通體黑紅,玲瓏剔透的妖劍。
世間獨一無二,只屬於姜朝顏的劍。
沉睡的應均再次被驚醒,他說:“此劍原是當年人族和妖族大戰時從天上落下的一塊天外隕鐵,經多年風霜打磨,竟有了劍的模樣。又受你感召,徹底蛻變為妖劍。從今以後他就是你一生的佩劍,你給他取個名字吧。”
姜盈沒什麼文化,想了半天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