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姜氏長老都不說話,因為在之前的眼神交流中,他們已經達成共識。
這完全在姜盈意料之中。
世上的事向來水至清無則無魚,修真界也一樣。
姜川可以在外面養女人,可以對自己的孩子偏心,甚至可以私德有虧。
但他絕對不能為了一個女人色令智昏,完全不顧家族的安危。
也不可以為了養女的私慾,勾結葉凌霄和樂氏,殘害姜氏的孩子。
一個家主如果在家族和女人之間毫不猶豫選擇女人,為了私慾勾結外人殘害族人,那是原則性錯誤。
姜川這次犯的錯誤和今天晚上的所言所行,嚴重傷害了家族利益,也徹底失去做家主的資格。
他也知道這一點,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行為。
反而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跪在祖宗牌位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不孝子孫姜川,領罰。”
姜盈站在旁邊冷冷看著。
原來,他竟也是個明白人。很多事情,其實都心中有數。
說到底,他就是愛柳沁雪,不願意讓她們母女受一點委屈。
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可以毫不猶豫送親生女兒去死。
這麼偉大的愛情,姜盈簡直想拍手叫好。
她不得不淡淡開口,抬手叫來執法弟子:“姜城主為了柳夫人家族妻兒皆可拋,本殿今日心情好,就成全你們這對有情人。帶柳夫人下去,替姜城主分擔一百鞭。下手輕點可別打死,這對有情人歷經磨難好不容易掃清障礙,往後餘生,就讓他們在思過崖冰火洞長相廝守吧。”
冰火洞顧名思義夜晚冰白日火,酷冷酷熱交替,是酷刑。
洞裡還有法陣,無論修為多高,只要關進去都會被壓制。
唯一能減輕痛苦的辦法,就是靜心打坐。
這是懲罰,也是思過的意義。
柳沁雪現在瘋瘋癲癲,有她在旁邊姜川能靜得下心才怪。
而且已經撕破臉皮鬧到這個地步,姜川再怎麼愛她心裡都是有疙瘩的。
將他倆關在冰火洞日夜相對,對他而言是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懲罰。
既然這麼愛,那往後一輩子,就永遠在一起吧。
“你……”姜川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們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不必做的這麼絕吧。”姜舒君於心不忍。
姜盈勾唇一笑,吐出的話冷得像冰渣子:“本殿沒要他的命,已經是看在姜昊和應漪的份上,你們姜家最好別不識抬舉。”
姜舒君啞口無言,姜川也不再吭聲。
被執法弟子拖走前,他突然對姜盈說了句:“我一輩子沒教過你什麼,最後送你一句話,至剛易折,弓滿易斷。掌權者剛柔並濟,方為長久之道。簡單點說,就是要會裝傻和稀泥。”
姜盈似懂非懂:“這倆姓易的是誰?”
寧長寂橫跨一步擋在她面前:“不勞姜城主費心。”
姜川不再說話,和柳沁雪一起被執法弟子帶走。
姜盈還是似懂非懂,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擺在眼前。
她看向姜舒君道:“既然葉驚濤利用柳沁雪已經是三年前的事,那就說明他覬覦九州山河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碰巧在最近這段時間,蜮魔之禍好像更加頻繁。我不得不懷疑,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絡。”
“九州山河鼎是鎮器,最初造鼎的目的,就是為了鎮壓、淨化濁氣。若不能及時淨化,濁氣聚少成多又鎮壓不住,便會形成蜮魔。濁氣是會順著地脈外流的,如果葉驚濤覬覦的不止是青州姜氏的鼎,也覬覦其他山河鼎還將鼎拿走的話,那麼附近的濁氣很有可能就會鎮壓不住。”
寧長寂很直白的告訴她:“而且山河九鼎,最後九九歸一。一旦動了其中一個,平衡就會被打破。根據之前的情況來看,無論是不是葉驚濤乾的,最起碼已經有一個鼎被搶走。”
姜盈知道他指當年寧氏的那個鼎:“可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百年間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真正有蜮魔四處為禍,是最近的事。”
“有可能是百年前那個鼎被盜走後,其他八鼎尚能勉強壓制。百年後,才終於壓制不住。也有可能是最近又被盜走一個,越發無法鎮壓。”姜雲彥神來之筆,突然插了句嘴。
姜盈和寧長寂對望一眼,都認同他的話。
這次雖然因禍得福,順著柳沁雪查到葉驚濤頭上。
但事情也越來越複雜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