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寂當然不會眼睜睜看著這種事情發生,可他目前能做的,也只有清除掉這些蜮魔,再將九州山河鼎鎮回原位。
但暗淵底下的濁氣實在太濃烈了,濃烈到即使強悍如寧長寂,修為也會受到壓制,也會被灼傷。
再加上他原本已經被天雷劈傷,天罰之雷還如影隨形時不時落下來。
縱使能一劍解決掉一隻蜮魔,寧長寂殺的也不算輕鬆。
在濁氣、蜮魔和天雷的三重夾擊下,在修為被壓制的情況下,有傷在身的他很難萬無一失。
有時為了能躲避天雷,不得不硬扛蜮魔鋒利的爪子。
堅硬骯髒的利爪在他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連衣服帶著皮肉被撕扯下,傷口血流如注。
有的時候,也不得不撤去護身真氣去抵擋,任由濁氣腐蝕掉衣服,再腐蝕掉面板。被腐蝕出的傷口猙獰潰爛,一片血肉模糊。
即使如此,寧長寂也並不能精準地躲開每一道天雷。
在如此多重攻擊下,他越來越狼狽,除了猙獰的皮外傷,嘴角也不停地滲出鮮血。
這是內傷,他的五臟六腑,全身經脈都鑽心刺痛。
就連出劍的動作,都帶上一絲凝滯。
哪怕是這樣,寧長寂依舊沒有絲毫退縮的打算。每出一劍,都讓一隻蜮魔化為黑霧消散於天地間。
因為他答應過天道,會永遠鎮守暗淵,鎮守九州山河鼎。
因為作為魔界之主,他要保護自己的子民,絕不能讓暗淵的濁氣外溢。
因為他相信姜盈能說到做到,她會解決掉葉凌霄,解決掉這場借刀殺人的天罰。
她會和他一起,鎮守暗淵,守護九州山河鼎……
與此同時,東境雍州,葉凌霄正在葉陵搞事情。
葉氏陵寢,修建在雍州城外鎖妖塔附近的一座深谷中。
有陣法守護,也有專人看守,普通修者連御劍從上空飛過都是罪過。
但葉凌霄身為葉氏的少主,卻可以打著祭奠的名義堂而皇之的進入,又堂而皇之的在祭天台上佈下陣法。
此刻的祭天台上燈火通明,九九八十一盞明燈依序排列。
在這些明燈底下的青石板地面上,赫然用鮮血畫滿符文。
而在符文之上,明燈中間,擺著一口巨大的石棺。
棺材板早不知被掀到哪裡去了,棺內的一副枯骨就這麼明晃晃暴露出來。
在石棺周圍,還有序地放了九口棺材。
每一口棺材中,都是一個活生生的年輕男子。
這些年輕男子全都睜著眼睛,但所有人一動不動,眼中毫無焦距,也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
顯然人還活著,卻沒了五感。
他們的手腳全都用透骨釘釘在棺內,四肢血管的位置被割出深深的口子。
鮮血一點一點流出,將他們每個人都泡在血水中。
葉凌霄站在中央,用靈力把九人的血透過法陣慢慢引入擺放在中間的石棺內。
枯骨被鮮血完全浸透,卻好像沒什麼動靜。
葉凌霄忍不住有些急躁:“舅舅,您不是說這起死回生之術以九條命換一條命。可活死人肉白骨,召亡者重生,也會讓施法者被反噬,嚴重的還會遭天譴嗎?為什麼我按你說的啟動陣法這麼久,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仙風道骨的大祭司在旁邊替他壓陣,氣定神閒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們樂家的起死回生之術,以九命換一命有可能成功,那也是針對普通人而言。葉流雲是什麼人?天道欽定的氣運之子,開創天下格局的先聖。他身上揹負的因果,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想復活他?只怕在陣法啟動的時候,施法的命修就會遭天譴。”
這一點葉凌霄當然知道。
正是因為這樣,大祭司兄妹倆才會把樂氏禁術傳授給他,又讓他以自己的血為引復活葉流雲。
葉流雲這種人,要真正復活當然是不可能的。
他們的目的,是為了讓施術者遭反噬,如果能被當場天罰更好。
他母后和大祭司已經提前藉著天狗食月遮掩掉他的命星,在這世上,他就相當於不存在。
反噬自然不會反噬在他自己身上,而是反噬在與他共用一個命格的寧瑄身上。
那寧瑄這些年都沒有命格,哪怕修魔道修為也不會高到哪裡去。
就算沒有天罰,單憑逆天而為的反噬,也足夠他死無葬身之地。
屆時,就不會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