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事?”
“其實我根本沒資格生你的氣,因為我也有事情瞞著你。不止有事情瞞著你,我當初之所以會出現在飛仙水榭,是因為……”寧長寂話說到一半,突然又停住了。
“怎麼了?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我……我……”
他們之間已經把話說到現在這份上,姜盈已經向他坦白了天一和葉凌霄的事,坦白了拿他做替身陽奉陰違的事。
寧長寂很想順勢告訴她,他當初之所以會出現在飛仙水榭,是因為遠遠就看見滔天氣運。
之所以心甘情願被她當做葉凌霄的替身,還一心想娶她,是因為天道曾跟他說過,能幫他重塑命格的那個人,就是他的天命之女。是他此生的姻緣,是他這輩子命中註定的道侶……
寧長寂想對姜盈坦誠相待,但此事涉及天道。
凡是涉及天道的,即為天機。
他實在不知道能不能說,該不該說。
姜盈見他吞吞吐吐也無意強人所難:“既然你有難言之隱就不說唄,又沒人逼著你。”
寧長寂無奈揉揉太陽穴:“顏兒,應該是要向你坦誠的。但……此事複雜,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說。”
“那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想說。你自己覺得該說就說,不該說就不說唄。”
“我……”
寧長寂還在猶豫糾結,忽聽遠處傳來‘咚’的一聲。
二人下意識扭頭往外望去,又聽見一聲悠遠的鐘響。
緊接著,咚咚咚連續響了七聲。
這好像是……伏魔鍾九響?
姜盈一個激靈倏然站起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伏魔鐘響,在你們北疆也是蜮魔來犯的意思?”
寧長寂面色凝重:“伏魔鐘響,在哪裡都是這個意思。”
天下分四域之前,就有蜮魔為禍蒼生。
葉流雲平定四域又鑄九州山河鼎鎮壓濁氣後,雖然情況好轉了很多,但時不時還是會有蜮魔出現。
於是葉流雲命人鑄造伏魔鍾懸掛於東州所有城池中央,但凡有蜮魔來犯,就會敲響伏魔鍾示警。
其他三域有樣學樣,都在自家各大城池掛上伏魔鍾。
如今月影城伏魔鍾九響,就是有大批蜮魔來犯,召集附近所有能聽見鐘聲的修者一起誅殺蜮魔的意思。
蜮魔為禍蒼生不分種族不分地點,一旦扼制不住讓他們擴散,所到之處均無活口。
寧長寂和姜盈碰上這種事情,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
以他二人的修為,都不用問地點在哪裡。
寧長寂用神識一掃,立刻找到蜮魔作亂的地方,順手拉著姜盈直接瞬移過去。
剛一落地,姜盈就聞到腐爛的惡臭。
一隻只有軀幹、有手腳、有頭顱,勉強像是人,又不是人的怪物密密麻麻在地上蠕動。
像腐爛發臭很久的屍體,在黑暗裡扭曲,陰暗爬行。
用他們靈敏的鼻子找到所有活物,再用鋒利的爪子撕碎塞進嘴裡,嚼爛吞吃……
這就是蜮魔,一種智力低下,只知道貪婪殺戮吞噬的殘忍怪物。
這種東西沒什麼法術修為,但不知疼痛不會受傷更不會流血。
唯一的弱點,就是胸口的心臟。
否則就算被劈成兩半,有心臟的那半邊也能爬起來繼續扭曲爬行。
姜盈和寧長寂來的已經有些晚了,大半條街道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蜮魔,還有很多已經被害死的魔族平民百姓。
月影城的守衛和陸陸續續趕來的魔修們正在拼命抵擋,但對方數量實在太多了,又很難傷到要害,陸續還有不少人直接被撕碎吞吃。
其中一隻蜮魔的嘴裡,竟撕咬著一個血淋淋的嬰兒,旁邊還有個死不瞑目的婦人。
看她悽慘的模樣,那嬰兒應該是剛從她肚子裡活生生撕咬出來的。
“骯髒的畜生……”
姜盈氣紅了眼,瞬間渡厄劍出手,直接穿透他的心臟。
那蜮魔舉著嬰兒扭曲了半晌,嘶吼著倒在地上化為一股黑煙消失於天地間。
在他身後的不遠處,又有一股黑氣憑空從地下冒出,漸漸凝聚成一隻新的蜮魔。
寧長寂揮手將那蜮魔捏碎,突然轉頭問姜盈:“整個北疆最近都很不太平,你們南境最近是不是也出現了很多蜮魔之禍?東州似乎也不太平,你之前留在青州時,還遇到過一次。”
姜盈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