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斐神色有些不自然,目光卻堅定坦蕩:“玲瓏,我從來沒否認過你的付出,也很感謝你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只是這世間最難強求的,便是情之一字。我心中只有清瑤不能對不起她,便只能辜負了你。”
樂玲瓏自嘲一笑:“鍾離斐,什麼叫強求?摸著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我什麼時候強求過你?如果不是你信誓旦旦說我是你的唯一,承諾會與我結為道侶,你以為我會糾纏你?”
“那時,我以為清瑤對我無情,所以才會……”鍾離斐疲憊的閉了閉眼:“玲瓏,終究是我負了你。但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心懷感激。我還是那句話,你若願意繼續留在我的身邊,依舊是我的左膀右臂,是我最信任的人。你若不願留下,我尊重你的決定。”
姜盈目瞪口呆。
明明是過河拆橋見色忘義,他怎麼還擺出一副不堪糾纏的受害者模樣?
這要乍一看,還以為是樂玲瓏逼人太甚,他寬容大度呢。
當事人樂玲瓏更是連話都說不出,只是一個勁笑。
蒼涼、嘲弄的笑:“你嘴上說給我選擇,實際上你給了嗎?你卸掉我的一切職務,封了我的修為,又任由白清瑤把我趕到這偏僻的清秋殿。任由她在金烏宮裡大肆散播謠言侮辱我,任由她指使所有人拜高踩低。鍾離斐,你真給我選擇了嗎?”
鍾離斐惱羞成怒:“玲瓏,我說過的,除了與我結為道侶之外,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哪怕你要幾座城,我也可以給你。唯獨這件事,無法強求。只要你願意離開金烏宮,不再打擾我和清瑤,我可以把烏雅城分封給你。”
姜盈詫異看他一眼,腦海裡閃過幾個大字——
要點逼臉啊鍾離斐。
烏雅城已經是西荒最外圍,北鄰黑水河,東接東州。
靈氣匱乏不說,方圓幾千裡,除了黃沙黃土就是石頭。
經常鬧蜮魔之禍,還相當魚龍混雜,隨時隨地都能碰見殺人越貨,打架鬥毆。
又髒又臭又窮治安混亂,經常發生暴動更換城主。
將只有七轉金丹境的命修樂玲瓏打發到那種地方,簡直是嫌她死的不夠快。
嘴上說著心懷感激,說著要報恩,卻用這種冠冕堂皇的方式苛刻她。
她不肯乖乖就範,就任由白清瑤輕賤她,欺辱她。
反正無論怎麼選,樂玲瓏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樂玲瓏不是傻子,她自然也知道烏雅城不是什麼好地方:“烏雅城什麼地方你心裡沒點逼數嗎?你究竟是想要報答我,還是想害我?”
鍾離斐理直氣壯:“玲瓏,當年你曾陪我在烏雅城東躲西藏受過無數苦。我當時承諾過你,總有一天會讓你堂堂正正抬起頭走在街上。如今我把烏雅城給你,你還有什麼不滿?”
姜盈:“……”
原來他也知道,樂玲瓏曾陪著他在烏雅城東躲西藏受過很多苦。
樂玲瓏笑出聲,倔強的抬著下巴與他對視:“不管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總之,我是不會走的。除非你殺了我,否則,你這輩子都擺脫不了我。就算你娶了白清瑤,我也要纏著你,至死方休。”
“你……”
“嗯?”
“玲瓏,你何苦?”鍾離斐見來硬的實在沒用,乾脆放低姿態:“三日後就是我與清瑤的大婚之禮,你為何一定要擋在我們中間?”
“因為老孃樂意。”
“清瑤以後便是金烏宮名正言順的女主人,你留在這裡毫無意義。”
樂玲瓏一把抓住鍾離斐的衣襟,使勁將他拽到自己面前:“只要你們一天沒正式成親,沒有正式結為道侶,我就還有機會。你也知道大婚之禮在三日後,沒準這三日中,會發生什麼意外也說不定。”
鍾離斐眼底閃過一抹狠厲:“玲瓏,你只有七轉金丹境修為又是個命修,就算能強行衝破禁制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勸你最好安分些,不要再試圖傷害清瑤,我真的會生氣。”
樂玲瓏終於崩不住了,有些失魂落魄:“我們過去的那些時光,難道真的就不做數?”
鍾離斐毫無動容:“我愛的,一直都只有清瑤,就當是我負了你吧。你要是不喜歡烏雅城,我可以為你另擇一城。等大婚過後你就離開金烏宮,如果可以,我們永遠不要再見了,我不想清瑤傷心。”
樂玲瓏怔怔站在原地半晌,眼睛一眨,淚花閃爍。
她眼含熱淚笑著抬起頭:“鍾離斐,你真的沒有心。就連攆我走,都要我看著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