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自強盯著懸在眼前的尖利匕首，細密的戰慄爬滿全身。
他想恐懼地想要尖叫，但卻張不開嘴只能發出含糊的嗚咽。
因為他的下頜骨，已經被捏碎了。
孔昭意沒錯過陳自強眼中的變化，重生前的她從未想過，這樣的情緒會從欺壓她們母女幾十年的陳自強眼中見到。
原來這雙眼睛，也會出現別的情緒。
太有趣了。
匕首刀尖穩穩停在陳自強的左眼上，尖利的刀鋒劃破了眼皮，將他的眼球染紅。
孔昭意盯著血紅的眼球，低聲呢喃道：
“從小到大，你這雙眼睛是最討厭的。”
“刻薄的三角眼……永遠都是不懷好意地看著別人。”
“這麼討厭的東西，乾脆挖出來吧。”
說罷，手上用力下壓，匕首完全刺進眼眶。
與此同時，陳自強發出刺耳的慘叫，鮮血噴在孔昭意臉上。
似曾相識的聲音刺激著孔昭意的神經，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耳邊是男女交替的慘叫——是前世七年中，夜夜入夢的聲音。
“爸爸，你開心麼？”
“你應該很開心吧？”
“你不是很喜歡挖出別人的眼球了麼？”
“你不喜歡麼？你不喜歡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的媽媽？”
“現在，就把你的眼睛賠給上一世的她吧。”
手腕一轉，陳自強的左眼球直接被剜下來，掉在地上。
“真可惜啊，現在還沒亂起來，不能讓其他人都欣賞一下你的慘叫了……”
孔昭意抬起沾滿鮮血的手，抹掉眼淚，臉上收起笑意，情緒恢復平靜。
仔細打量了一下陳自強身後的牆壁，掏出在劉尋別墅的工具房收來的射釘槍，依次將他的四肢都釘在牆上。
某棵貪吃的小花還在狗狗祟祟地伸著枝葉，想偷吃掉在地上的眼球。
孔昭意直接將它連盆帶花一起，挪到了在牆上cos人體油畫的陳自強跟前。
“吃，吸乾淨。”
小薔薇興奮地花骨朵都直接綻開了，身上所有能動的枝條都搭在陳自強身體上，連地上的眼球也沒放過，十分“環保節約”。
藤狀的枝條緊緊纏在陳自強的皮肉上，呈彎鉤狀的尖刺割開面板，深深嵌進血肉中。
大抵是吸食了血肉的原因，整棵花都呈現出一層淡淡的血色。
孔昭意坐回椅子上，又像一開始一樣，安靜地擦拭著剛剛用過的武器。
漸漸地，耳邊再也聽不見陳自強的慘叫和嗚咽，只有植物葉片之間摩擦的細微聲響。
孔昭意雙目無神地坐在那，自重生後她設想過很多次應該怎麼殺掉陳自強。
乾脆利落地取他性命，覺得太便宜他了。
所以孔昭意就一直在謀劃等到末世開始再回來，在上一世同樣的節點殺了他祭奠上一世的母親。
可是最後還是打破了所有的規劃，甚至最後是借用小薔薇，而非親手殺掉他。
這種結局很像是最後關頭又給自己披上了一層虛假的道德外衣。
孔昭意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早就拋棄所謂的道德底線了，刀子割在陳自強身上的時候她心中是愉悅的。
可孔昭意其實是有些厭煩這種愉悅。
對殺戮產生愉悅並不是一種正常的心態。
如果自己和上一世一樣，只是為了報仇活著，那產生這種病態的愉悅也無所謂，反正都是衝著同歸於盡去的，並不會影響什麼。
這一世自己身邊不僅有長生康樂，還有其他的家人朋友，為了能帶著這些人好好活下去，她需要好好剋制住這種不正常的心態。
孔昭意還在放空的時候，次臥的門“咔噠——”一下開啟了。
長生目不斜視地走到孔昭意身前單膝跪下，拿起旁邊乾淨的布巾，輕輕擦拭著孔昭意臉上的血汙淚痕。
姿態虔誠得像個擦拭神像的信徒。
看見姐姐的眼中重新凝聚起光點，長生乖巧溫柔地笑起來。
“姐姐。”
長生只是輕輕叫了孔昭意一聲，就什麼都沒說了。
但是恰好，這溫溫柔柔的呼喚，讓孔昭意覺得十分舒心。
捏了捏長生的小臉蛋，從空間拿出一包薯片一瓶可樂遞給長生。
“進去再待一會吧，姐姐收拾一下外面，這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