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秦忠悔恨自責,所以他才和秦熙說了那番話,不能再去左右夜十七的人生了。
這一切,都不是沒有緣由的,都有因果。
這一刻,枯鬼沒有明說,眼下情勢危急,他也不能明說,否則齊洛絕不會放過秦忠。
但秦忠知道,枯鬼已經什麼都想到了。
氣氛變得沉悶壓抑,又有些古怪,良久,枯鬼才壓了壓自己的怒意,過去的事現在說已經沒了意義。
“這一來一回距離可不短,眼下時間緊迫,得立即動身。”枯鬼說道。
秦忠點頭:“沒錯,所以我想,只要熙兒親自前去,應該有機會,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你二人最好有一人相陪。”
枯鬼和齊洛對視一眼。
“我去。”齊洛當即開口。
“我覺得,還是我去更好一些。”
“四弟,這事你怎麼還跟我爭上了?”
“三哥,不是,霄兒一旦有危險,我和秦忠都制不住他,唯有你可以。”
“這……”齊洛不禁皺了皺眉。
秦忠思量片刻後道:“嗯,枯鬼所言有理,一切的前提還是得保住霄兒再說,齊洛,有你在的話,倘若迫不得已,也可以先行將他制住再做打算。”
“行,那就這麼定了。”
“事不宜遲,熙兒,我們這就出發?”枯鬼看向秦熙問道。
秦熙急忙應道:“好,嶽四叔,我們這就走。”
於是,在枯鬼的陪同護衛下,秦熙立即全速趕往西域玄女峰,去求助聖蓮仙姑,而齊洛和秦忠也不敢耽擱,去尋覓夜十七現在的下落。
……
夜十七這邊,越殺殺念越重,殺念越重本性迷失的越嚴重,然後繼續殺戮,眼下才剛剛開始,而且清心寶珠一直守住他心頭的一絲清明不散,這才使得他還分得清夜二九和夜五是自己人,而且心中的殺意只是針對當初在桐城圍剿他的那些家族門派。
但隨著殺念增強,終究會將心底裡那一絲清明徹底抹殺,到那時,便成殺魔,他的眼中將不會再有敵我,也不會再有所謂的緣由,任何人都將成為他殺戮的目標。
這時的夜十七,在無盡殺唸的驅使下,正在趕往下一個家族的所在之處。
殊不知,那裡卻早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
他和秦忠枯鬼乃至是齊洛之間,都可以藉助靈犀道符互相感應,藉此尋找對方的位置,可是這一次,夜十七幾乎是滿蒼寒帝國的亂跑,距離太遠了。
以至於齊洛和秦忠根本無法感應到他的氣息。
而他也不會刻意的去驅動靈犀道符,使得秦忠和齊洛找的很費力。
夜二九和夜五隻能緊緊相隨,包括小怪在內,都是滿心的無力,他們不知道如何去改變這個局面,卻可以預見到危險似乎近在眼前。
怎奈夜十七被殺念蠱惑近乎於失去了理智,心中唯有一個殺字。
勸不得,又攔不住,也制服不了。
……
數日後,入夜,萊陽城馬家。
星隱月藏,萬籟俱寂,黑暗籠罩下,夜十七的身影融入其中,悄然而至。
馬家的不少武者,在桐城外的時候跟隨盧家和秋月派聯手追擊夜十七,到最後連同盧家家主在內,盡數被夜十七三人誅滅。
作為千年傳承的武道家族,馬家大院,規模不小,裡裡外外好幾進的院子,其中甚至亭臺樓閣應有盡有。
硃紅色的大門緊閉著,四個紅燈籠在風中緩緩搖曳,門外有武者守衛。
若是尋常人家,大都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往往天一黑也就睡了。
不過馬家作為大戶家族,自然要比尋常人家的生活多了些情調和專案,即便此時夜色已經完全降臨,大院內亦有下人家丁來回走動,隱隱之間,後院的樓臺之中似有歌舞聲傳來,時不時的有些婢女手持托盤,上邊擺放著美酒或瓜果梨桃走向後院,整個馬家大院,一切看似尋常。
遠處百丈之外,一三層木製古樓之頂。
身穿一襲黑色武服的夜十七,揹負雙手,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馬家大院。
夜風習習,也無法令他神情有一絲變化。
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良久也沒有舉動。
殺念矇蔽了心智,使得夜十七失去了沉著和冷靜,更不會去仔細分析,預判危險,所以他會來,也勢必要出手。
但出於一種警惕的本能,或者是十幾年養成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