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五的話,夜十七也聽得清楚。
對他來說,無所謂。
薛龍自知理虧,雖聽在耳中,但也沒有計較。
沒多久,雙方便匯聚在了一處。
為首的夜十七和薛龍彼此對望,四目相對,互相打量。
感覺卻不盡相同。
薛龍目若金剛,面色微紅,手持一柄巨斧,雖是天命之年,卻依舊膀大腰圓,顯然是一員虎將,周身真元湧動,不乏洪武之氣。
而薛龍的感觸,卻讓他心頭髮冷。
夜十七的神情冷漠,目光更是毫無生氣,除了身上湧動的真元之外,更在無形中透出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氣。
殺氣對薛龍來說,並不陌生。
他的身上一樣存在,但夜十七身上的這股殺氣,不是多麼強盛,卻無比的森冷。
傳信的銀甲武者伴在薛龍身邊,此刻看到夜十七等人,不由得微微低頭,神情有些愧色。
“沒想到,小友如此年輕,竟有此等膽識,了得,果然了得。”薛龍提斧讚道。
此刻的獸人已經被四下衝散,尚未來得及組織反擊。
夜十七環視四周,看了看那些四下潰逃的獸人,而後目光重新落在薛龍身上。
“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薛龍微微一愣,隨之也環顧四周一眼。
“沒錯,本將現在準備率人馳援桐城,不知小友作何打算?”
夜十七頓時看了眼桐城的方向,一雙劍眉不由得皺了起來。
桐城現在已經徹底被獸人團團包圍,據他所知,桐城內的兵甲不過三四萬的樣子,可眼下圍攻的獸人,怕是有十萬之眾,而且其中不乏精銳,和一些連他都從未見過的兇獸。
一時間,他有些難以抉擇。
他的目的,就是以實戰磨礪自己,提升實力,積累經驗。
但不等於是送死。
從局勢而言,危險程度,已經超出了他心裡的預判。
可他的心裡,也有去的理由。
寒星讓他維護好散修聯盟,甚至要聲名遠揚,藉此吸納更多的散修加入,這是其一。
最主要的,他知道,這……就是世人眼中的俠義之舉,而且是大義,正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十二年的意識灌輸,使得他不可能真的去為國為民,起碼現在還不是,但他需要此舉。
無奈也好,被迫也罷,他夜十七現在已經是罪惡滔天,為天下人所唾棄。
這也是綁縛他的三道枷鎖之一,使得他不敢去真正背叛寒星,逆反天一門,因為那樣,他會四面楚歌,無處容身。
想要擺脫這一道枷鎖,也許成就大義,是一個辦法。
也許未來某一天,當他的身份大白於天下時,天下人,可以感念他曾經做過的大義之舉,去接納他。
也唯有如此,他才能真正成為當初的那個秦霄,他才能真正對秦熙喊出那一個‘姐’字,才能真正獲得自由,並毫無顧忌的報仇。
於是,夜十七心裡漸漸打定了主意。
“我等此來,就是抗擊北蠻獸人,願與督將共擊之。”
陸凌風和趙闊,以及一眾散修們,望向遠處的桐城,聽著那數以萬計的獸吼,均是眉頭緊鎖。
“哈哈哈,好,爽快,牛二兄弟,我薛龍,代我爹,代城中數萬兵甲,數十萬百姓,多謝了。”說話間,薛龍竟是對夜十七拱手施了一禮。
事到如今,眾人也知全無退路,唯有一戰。
於是,散修武者們紛紛握緊了自己的刀劍,並服下丹藥稍作恢復,而後隨著薛龍的一聲令下,雙方合於一處,猶如一柄鋒利的長劍,直接刺向了桐城外的獸人族大軍。
城中,本有百姓七八十萬。
戰亂起後,便有不少人紛紛向南逃離。
可世道多艱,逃出去,十有八九也是死路一條。
所以還剩下半數,或者是不願背井離鄉,亦或者老弱婦孺難以遠行。
此刻雖是深夜,城中百姓卻無一能眠。
孩童躲在母親的懷中啼哭不已,年邁的老者仗著膽子,看著空中來回飛翔的獸人,並且時不時有被弩箭擊落的,他們的神情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也許下一刻,他們就會被俯衝而下的獸人撕裂。
而桐城的防衛,並沒有所謂的護城大陣一說。
偌大的城池,想要以陣法護之,且不說此等陣法是否有高人能運轉,單單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