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夜二一沉沉的道:“死了。”
“怎麼死的?”
二一再次陷入了沉默,這一次,夜十七索性替他說:“是被你親手殺死的吧。”
夜二一驟然轉身看向夜十七,目光充滿了驚訝。
“你怎麼知道?”
“看來我猜對了。”
夜二一緊鎖雙眉:“你詐我?”
“算不上,我只是核實一下自己的想法而已,這一向是他們的行事作風,不難猜。”
夜二一攥了攥拳,終於隱忍不住,整個人晃了兩晃靠在窗邊。
“我不想的,自從來到這裡,我一直提心吊膽,我不想像死狗一樣的被丟在荒山野嶺,腐爛,爬滿蛆蟲,我一直表現的兇狠強大,那是因為我很怕,每天每夜都心驚膽顫。”
“她是唯一一個能讓我感覺到安全的人,儘管她只是一個弱女子,也是唯一一個能認真聽我說話的人。”
“我真的不想,可是我必須這麼做,我救不了她,為了活下去,我已經付出了太多,我想活著。”
說著,夜二一怪笑起來:“現在好了,沒了,徹底的什麼都沒了。夜十七,我看起來很可憐吧?很好笑吧?你不用急,很快就會輪到你,沒錯,在夜幽之中你比我強,但你也一樣,呵呵,哈哈哈。”
夜十七漠然轉身,快步離去。
他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來到了夜五這裡。
屋內,他將此事告知夜五。
夜五聽後大為吃驚。
“什麼,竟然有這事?雖然我想過,葬奴會有這一天,卻沒想到,他們竟然讓我們親手殺死照顧了我們十幾年的葬奴。”
夜十七沉沉的道:“他們是想讓我們徹底的斷絕情慾,只要我們親手殺了葬奴,從今以後,就不敢再動情,因為我們知道,只要與我們接近的人,都會死。”
“可惡,我們已經很順從了,並且願意替他們做任何事,為何還要這樣?我只想要一個疲憊時說說話的人,這不多啊。”
夜十七雙眼微閉,緩緩搖頭。
夜五的神色漸漸變得沮喪無力:“可……我們能如何?大家同為籠中鳥,誰也幫不了誰。”
“如果你想,也許可以試試。”
聞言,夜五頓時看向夜十七:“十七,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有辦法?”
“談不上是辦法,不過我覺得,應該有機會,但風險很大。”
一時間,夜十七和夜五四目相對。
幾息之後,二人雙雙對著彼此輕點了一下頭。
……
夜十七透過從婉兒那瞭解的情況。
每次消失了三個葬奴,而這三個葬奴的夜幽,恰恰就是一組。
如此說的話,他和夜五,夜二九很可能會同時面對。
大約過了十天左右,一日入夜時分,夜十七聽到院中響起了腳步聲。這段時間,他一直沒離開過自己的房間,索性全力提升修為,開啟第六武脈。
他在床榻上盤膝打坐,只是眉角輕挑了一下,恍若未聞。
“你們幹什麼,要帶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去你該去的地方。”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兩個青衣衛守在婉兒身邊,她來到院中,向著夜十七的屋子看了一眼。
而後,婉兒才轉身離開。
夜十七依舊毫無動作,就好像這一切他全然不知。
時間點滴流逝,大約一個時辰過後,夜十七才緩緩睜眼,同時,青衣衛來到院內。
“不等青衣衛開口,夜十七自己推開了房門。”
“夜十七,李老有請。”那青衣衛稍稍一愣,隨口道。
“去哪?”
“跟我們走就是,莫讓李老久候。”
夜十七看了兩個青衣衛一眼,闊步而行。
“帶路。”
跟隨著青衣衛,夜十七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就是當初他第一次殺人的那個所在。
“進去吧,李老在裡邊等你。”
正當此時,另一個方向,夜五也跟著青衣衛趕到。
二人對視了一眼,過了一個眼神,便雙雙走向那扇門。
步入其中,空蕩蕩的房間內別無他物,唯有李老的身影,和早已趕到的夜二九。
夜二九顯然也是個聰明人,此刻她的神情罕有的嚴肅,即便夜十七和夜五趕到,她也沒有過多留意,兩眼盯著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