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任務時,已經沒有時間稟報李老。至於回來後,那不過是一絲可疑,僅此而已,無憑無據。”夜十七的回答不假思索。
寒星深吸了口氣,再次踱步,幾息之後又問道:“既然葛青已經吐露實情,本堂主還有事要問,你為何殺他?”
“報仇。”
“你……”寒星的臉色陰沉如水。
她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夜十七,但卻無法看到夜十七的神情和目光有絲毫的異常。
夜十七的所有回答,不能說沒有破綻,甚至有些回答很牽強,但卻的確存在這種可能。
換了旁人,甚至也許換了夜幽中的另一個,以寒星的處事風格,有疑點,那就直接殺掉,寧可錯殺也無妨。
但是夜十七。
寒星心裡的確犯起了難。
半信,半疑,她卻不能僅僅因為疑,就把自己辛苦培養了十二年的夜幽之首給殺掉。
最關鍵的是,她瞭解夜十七的脾性,一直以來本就十分古怪,甚至倔強執拗,心狠手辣,如此想來,他在認定葛青是仇人後直接將之殺死,也就說得通了。
再加之對於此事,夜十七事前是做了一番鋪墊的,並非毫無準備。
當日他面見寒星時,甚至主動發問,表現出了他對這件事極其憤怒和濃烈的殺意,這個鋪墊就是為了自己可以在任何時候,只要葛青承認,就將他直接斬殺,哪怕當著寒星的面也無妨,這就是夜幽的行事作風。
也恰恰是這個鋪墊,成為了他在那個節骨眼上,一劍殺死葛青的充分理由。
實際上,寒星一旦起疑,絕非誰三兩句話就能打消,最關鍵的是,寒星心底裡就不想殺夜十七,除非他被寒星發現了涉及本質的問題,比如逆反,所以寒星的潛意識中,思維就會去尋找可能性,為自己心頭的質疑解答。
然而這時的夜十七,心頭並非表面上那麼平靜。
他對寒星的畏懼是發自內心的,甚至比李老還重。
他不知道寒星還要問什麼,而自己之前的準備和說辭,能否真的完全應對。
恰在此刻,洞外一青衣衛跑入。
“稟堂主,雷罡堂主來見。”
聞言,寒星頓時秀眉倒立:“誰?”
那青衣衛嚇得不敢抬頭:“雷罡堂主。”
“帶了多少人?”
“只有三人相伴。”
“可見冷月堂主?”寒星又問道。
“沒,沒看見。”
寒星的眼中滿是憤怒,她咬了咬牙:“很好,雷罡啊雷罡,你竟然還敢來見我,今天咱們就好好算算這筆賬,讓他進來,一個人。”
“是。”
青衣衛跑出,沒多久,雷罡走入洞中。
夜十七偷眼看去,卻見此刻的雷罡臉色蒼白,身上還有血跡,似乎是受了傷,而且眼神飄忽,全然沒有了之前那種傲然之色。
雷罡走入洞中,見洞內這麼多人,一雙虎目在眼眶內轉了轉,臉上顯出幾分難色。
還不等寒星發怒開口,雷罡直接彎腰拱手:“寒星堂主暫且息怒,雷罡這一次是來請罪的。”
寒星秀眉微蹙,稍稍壓了壓心頭怒火。
“哼,雷罡堂主,我寒星可受不起。”
“寒星堂主,雷罡真的是來請罪的……”
“哦?你有何罪,不如說來聽聽。”寒星冷聲道。
雷罡環顧了四周一眼,見洞內這麼多人,他一時間似乎有些不好開口,於是低聲道:“寒星堂主,您看……能不能……”
不等雷罡說完,寒星厲聲道:“不能,有話直說。”
“好,我說,我說……”現在的雷罡沒有了一點脾氣,而且十分狼狽,顯然是突圍之後甚至還沒來得及修整,就直接趕來找寒星了。
“寒星堂主,數年前給那葛青下毒,讓他盯著你,那不是我的主意,也不是我乾的,是冷月一手而為,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一句話,寒星差點氣的笑出來。
在場眾人也都很意外的互相看了看。
雷罡此來的用意,已經昭然若揭了。
索性,寒星看著雷罡問道:“哦?是麼?說說。”
雷罡頭點的跟雞吃米一樣:“好好,全都是冷月的主意,她給葛青下的毒,是千花千草毒,這你知道是冷月獨有的。”
“嗯,我知道,你接著說。”
“當然,我雷罡也有罪,哎,我怎麼就沒阻止她呢,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