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之後,秦忠才道:“想要對付國師韓天鐸,僅憑我和秦熙,無能為力,我們必須要依靠他,也或者是……藉助吧。”
“這麼說,那鎮北王也不一定是什麼好東西。”
秦忠沉默不語。
夜十七也沉默了片刻。
大約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後,夜十七才道:“鎮國四將,天刀齊洛也來了。”
“是的,我看到了。”
“他又代表了哪一方勢力?”
“他……”
夜十七的雙眼緊盯著秦忠,見秦忠難以開口,追問道:“他誰也不信,只是心頭抱著原本的信念,對麼?”
秦忠苦嘆一聲:“哎,也許吧。”
“你沒找過他?”
“找過,可是……”
夜十七心中疑惑更甚:“他對你們現如今幫著鎮北王做事,心存芥蒂吧,或者說,在天刀齊洛的心中,鎮北王也是當初害死鎮國武侯的幫兇之一。”
夜十七的話使得秦忠心頭大驚。
“你,你是怎麼……”
這些,正是現在的事實。
夜十七僅憑一番觀察,竟然說的絲毫不差。其實這一刻,夜十七多少有些摸著石頭過河的意思,他的猜測,需要靠秦忠的反應去印證。
而眼下秦忠的態度,無疑給了他答案。
一時間,夜十七不知為何,他對這位鎮國四將之一的天刀齊洛,打心底裡生出了一絲敬佩,反倒是秦忠和秦熙的做法,他雖然不覺得是錯,卻多少有些反感。
“告辭了。”
說罷,夜十七便要轉身離開。
正當此時,秦忠呼喊道:“等等。”
出於謹慎,二人的對話很簡短直接,而且都會避免去稱呼對方。
夜十七停下,背對著秦忠:“還有什麼事?”
“相信你已經看出來了,很多勢力,都在惦記著這個盟主之位,而每一個勢力,都有其目的。”
“我知道。”
“好,那你有沒有想過,你……代表的是誰?”
這一次,夜十七沉默了。
他代表的,當然是寒星,是門主,可他卻不知道這究竟是哪一方的勢力。
從前的夜十七,作為夜幽之首,不需要去想,也不會去想,他幾乎是沒有靈魂的,但是現在,他的靈魂漸漸甦醒,很多事,也都想去了解一個真相。
但秦忠的話,他卻無法回答。
良久,秦忠又道:“現如今,各方勢力雖然都在暗中操控,但以老夫的立場來看,有一方本該出現,最該出現的勢力,卻還沒來。”
“你說的是……”
其實,夜十七的心裡逐漸有了一些揣測。
他停頓了很久,因為他不想那是真的。
最終,夜十七才道:“你想說的是,國師,韓天鐸。”
此事,秦忠心裡早就有所懷疑,其實從他的角度來看,很簡單,近些年那些被夜幽襲殺的官員,很快就會被人取代,而取代的人,大都是國師韓天鐸的親信。
這就足以說明,最起碼夜幽這個組織,與國師韓天鐸有著某種關係。
可能是直接培養,也可能是僱傭……
但秦忠不想對夜十七說,因為他覺得時候未到,尤其是瞭解了夜十七的遭遇後,就更難開口。
今時今日,他秦忠也不認為時候到了,可天意也好,命運也罷,夜十七來了,重新捲入了這個巨大的旋渦。
他最終還是覺得,一切該交由夜十七自己去選擇了。
“沒錯,我不能確定,但國師韓天鐸的勢力已經可以與皇甫皇族分庭抗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有取而代之的野心,這種機會,他絕不會放過。可老夫到現在為止,並未發現能夠代表他的勢力出現。”
“除了……你。”
夜十七的心頭下意識的輕輕一顫。
他緩緩抬頭,看了眼天空,今晚天空烏雲密佈,不見明月和星辰,黑壓壓的一片,幾息之後,他甘苦一笑,緩緩搖了搖頭。
“知道了。”
說罷,夜十七身形閃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獨留秦忠立於原地,良久沒有離開,他知道,關鍵的時刻恐怕要到了,他根本無法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卻可以肯定,夜十七必定要過這一劫。
也許過得去,也許過不去,但不論如何,此乃心劫,別人幫不上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