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急著算賬,這顆珠子也一併送你。算不得什麼好東西,卻可靜心凝神,你身上戾氣太重,對你應該會有幫助。”
說話間,老者將一顆乳白色的圓珠遞給了夜十七。
夜十七接過後,便覺這珠子觸手冰涼,似有一股清新之氣湧入體內,使得他精神為之一振。
老者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狀,幾息之後道:“看你這樣子,便先欠著算了,倘若還有再見之日,美酒十壇,哦不,二十壇,不算多吧?”說話間,老者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哎,估摸著,這一次,老夫可要賠了血本嘍。”
言外之意,夜十七聽的明白,但他依舊果斷應道:“夜十七記下了,若我尚有命在,必不食言。”
“好了,你可以離開了,記住老夫的話,好自為之。”說話間,老者轉回身去。
夜十七對著老者的背影深深一拜,旋即轉身便要離去。
可剛走到出口,那小獸忽然竄了出來,擋在了夜十七的去路上。
“吼吼……”
夜十七微微皺眉,蹲下身子,將手遞到小獸面前。
小獸看了看他的手掌,卻沒有咬下去。
正當此時,老者略顯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小獸飲你之血,該是借你血中元力修行,它救你一命,你們也算有緣,看樣子,它想隨你同行,若你願意,便帶上也好。”
夜十七蹲在小獸面前。
“跟我走?”
小獸彷彿能聽懂他的話,竟是點了點頭。
“可我……”夜十七深知自己的處境,這話到嘴邊,不知如何說下去。
遲疑間,小獸一躍而起,踩踏他的手掌借力竄到了他的肩頭。
夜十七緩緩起身:“既然如此,也罷!”
夜十七已經轉身,正要走時。
“小子,你要去往何處?”
“回去。”
“回去?現在你體內蠱蟲已除,你不是一定要回去。”
“可家在那。”
“你好像不知道家是什麼?誰的家人,會把蠱蟲種在自己孩子體內?難道,你沒有見過別人的家是什麼樣子,別人的家人是怎樣?那你未免太可悲了,這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種人。”
老者這一次說對了,夜十七的確不知道,也從未見過別人的家,他甚至沒見過那所謂的別人。
家和家中長者究竟是什麼樣,該是什麼樣,他不清楚。
十年來,在一個封閉環境下的思維灌輸,讓他覺得也許這就是一個人該經歷的,天下的人都是這麼活著。
他就像一個生長在嚴苛家庭裡的孩子,面對家中長者種種責罰,他只會嘗試去避免,減輕對自己的傷害,不敢也好,不想也罷,他從未想過逃避,或者抵抗,起碼現在還沒有。
即便索要可以假死還生的丹藥,也是出於一種求生的本能。
夜十七沉默了。
看著他的背影,老者苦嘆道:“哎,罷了,隨你吧。”
夜十七這才離開。
“記住了,與我相見的事不可對外人說,此處,也決不可告知任何人。”
夜十七帶著小獸離開了老者所在的山洞,尚未走遠,身後傳來老者的聲音。
來在洞外,打眼一看,四周盡是懸崖峭壁,瘴氣瀰漫,難辨方向。
夜十七對肩頭小獸說:“你既救了我,能否帶我去當時見我之處?”
夜十七在墜落懸崖時,青鋒劍遺失了。
在小獸的引領下,夜十七去往墜崖處,這才找到青鋒劍。
天色近晚,他不敢貿然趕路,便帶著小獸找了個隱秘的山洞暫且安身。
洞穴中。
夜十七盤膝打坐。
由於他的起居都是婉兒照顧,乾坤袋內並沒有多餘的武服,而他身上這件,先是受傷,後又墜崖,早已經破爛不堪。
他不在乎這些,只是擔心衣服上浸染的血跡會招惹麻煩。
於是,他從乾坤袋內取出一些丹藥,將之碾碎塗抹在身上,藉此壓制血腥味。
忙完後,夜十七伸出手,這一次小獸毫不客氣,直接就是一口。
看著小獸舔舐自己的鮮血,夜十七很平靜。
“你這小獸,哎,可知道我身不由己,能活到哪一天都不知道,跟了我,哪有你在這裡自在?”
小獸沒理他。
“算了,也許這就是老怪物所說的緣分吧。但你總該有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