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韓湘道:“來者何人?”那人笑道:“我知你是崆峒絕代雙驕,現和社九爺韓湘,你卻不識我。”“閒話少說,且明來意。”“我家主人道兩軍廝殺,攻城守禦,殺傷人命無數,不如先鬥將,不知和社可有膽對陣我赤子團。”“爾等來送死,我有何懼。便是這般,你我各自回去,午時三刻,城外鬥將。” 少頃,城外搭起一座土臺,上面鋪了圓木,立成一道鬥將臺。城內出了九匹馬,正是和社群俠。城外軍陣亦馳出一隊人來。兩隊人圍住鬥將臺,那臺邊早插了九杆角旗,雙方約定鬥將奪旗。但見一書生打扮人物,飛身上臺,卸去書箱,於內掣出一對鐵戟,鐵尖子便有半尺長短,寒光閃閃。金太保道:“此人乃是慕容飛座下四大弟子之首,展青天,哪個敵他?”早有人飛身上臺,並不言語,長劍抖擻,劍袍飄擺,卻是京城神劍霍留衣。展青天雙戟一晃,高聲道:“霍留衣,我和社多次留你性命,還敢來?” 霍留衣傷勢未愈,頸部包裹麻布,但想展青天不過二代,有何能為,不如先勝一陣。
兩人放對,慕容飛高聲對展青天道:“青天,與吾將青江劍取來。” “師尊儘管放心。” 霍留衣並不搭話,挺劍就刺。兩人鬥在一處,各逞所學。霍留衣雙手劍天下一絕,奈何受傷在前,這回也就是想撿個便宜,哪知這展青天雖是弟子,但當年也只輸慕容飛一招,後跟隨諸位俠客學藝,更有幸聽講道藏真言,他展家鐵戟本就厲害,此刻雙戟掛定風聲,一手封掛,一手劈刺,兩手舞動車輪一般,守中帶攻,門戶緊密。霍留衣盡展雙手劍威力,堪堪過了十數回合,不能取勝,心中一嘆,沒奈何只得施展“清江映月”,那劍光剛剛泛起青光,還未待劍法展開,展青天忽的鐵戟招法一變,立時攻入劍圈,霍留衣再待變招,已是不及,眼前黑光一閃,手中一緊,長劍被鐵戟月牙扣住,不待驚慌,心口一涼,被鐵戟刺個對穿,翻身栽倒,鮮血奔流,一命嗚呼。展青天笑道:“你這廝多年沒有進境,清江映月在我師眼裡施展多次,不知變通,我師早有法制你。”說罷,雙手一合鐵戟,拔旗而去,先勝一陣。
慕容飛道:“霍留衣雖死,清江映月不可失傳。青天,將此劍法傳揚出去。“言語一轉道:”仇明月、狄道離、封世明、向不滅等人恐怕在對面陣中,只不知計痴是否隨軍?”話音未落,那廂早有人跳上擂臺,雙手持乾坤五行輪,胖達達笑眯眯,正是笑彌勒狄道離,這邊早有李勝男持駿夷寶劍,跳上擂臺。狄道離笑道:“我知你乃崆峒大教主,不過你非我對手,且換慕容飛前來。” 李勝男道:“你是前輩,前番今次屢屢和我和社為敵,勸前輩速退,此乃我和社和蝴蝶幫爭鬥,何必來趟這渾水。” “女娃兒說的輕巧,我師侄一條手臂如何算,我只要慕容飛一條臂膀如何?” “既如此,前輩請吧。”“是你自找死,他日李逸安若來,我自有話說。” 兩人放對,各舉兵器,鬥在一處,狄道離欺李勝男力弱,舞動雙輪,只是強攻。李勝男寶劍圈轉,劍光霍霍,盡數抵擋,不過二十餘回合,劍光忽地一亮,場中血光噴濺,一聲慘叫,原來竟是李勝男一劍將狄道離一條左臂斬下。那狄道離哪裡還能笑得出,但他也是悍勇,臉色慘白,先閉住血脈,撿起自己斷臂,恨恨看李勝男一眼,跳下臺方才跌倒,自有人攙扶。李勝男歸隊,拔了第二支旗。李勝北問道:“你劍法如何這般高?” “只許你去和地仙學拳,不許我練劍嘛。”原來慕容飛和狄道離兩次過往,已知他雖不用劍,卻還是劍路,早想出破解之法,昨日傳了李勝男,今番一舉成功。
連輸兩陣,南軍退卻,待古城關閉,卻見對面一隊馳來。和社群雄登上城頭觀看,一眼便看出,乃是金太保親身前來,過了箭距停住,身邊背後跟隨十八騎,個個身形剽悍,神情倨傲,勁氣瀰漫,神光內斂,頗為不凡。旁邊更有一隊輜兵,抬著些東西。慕容飛心想,難道這便是三十六神獸中人。但見輜兵上前,其後閃出四個和尚。那四個番僧站定,前面二十個軍士抬了一根巨木,雙人合抱粗細,四人齊聲吆喝,各出一掌,齊齊打在巨木底部,那木頭便忽的飛出,直掠而去,要撞城門。眾人眼見其威,這一擊就算不能擊破城門,但卻先聲奪人,正此間,城頭上有人一飛而下,正落在飛木之頭,順著木頭蹬蹬蹬連走三步,到了第三步,那飛木勁力都被卸去,直力都化作向下,一頭搗入地下,斜斜插著,離城門不過十數步。內外都看,只見巨木向天那頭,站定一人,衣袂飄飄,雙手背後,頭頂幾縷白髮飄灑,當真神仙一般。金太保謂左右道:“此人便是地獄門人,號稱‘活報應’,又稱‘無相逍遙俠’,乃是這一代江左張家的‘果佬’,哪個有把握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