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將相如何能長恃,實話告訴爾等,是宮裡下的御令,要拿慕容飛。” 慕容飛道:“閣下可知,為何一道御令,卻下到小小的緱氏鄉里嗎?” “為何?” 張果笑道:“原來是個亡人。”言還未盡,幾俠同時發動,幾個呼吸,十幾個兵丁都委頓在地,只那都虞侯還站著,卻兩股顫顫,咽喉點指一口短劍,寒芒刺眼。慕容飛笑道:“只因就是殺了你等,也無人能怪罪到人。” 說罷,眾人大笑出門,那都虞侯恨了幾恨,終是不敢讓人放箭,只能上前踢打兵士,叫喚起身。眾人出了市鎮,走在街上,曹駿剛要說話,慕容飛道:“我之前讓了他三劍,其後屢屢相讓,金太保卻步步緊逼,又遣小吏侮我,你等道是為何?”李勝北道:“其人似有所瞞,恐我等打擾,一刻也不肯讓我等停歇。” 李勝南道:“金太保雖入宋廷,卻未去北地,留在京城,必有所圖。”
當夜,新開池和社總舵內,一處廳堂亮起燈火,初時只慕容飛、曹駿兩人,其後慢慢李氏兄弟、張果和龔家十八郎、莽和尚及三童子紛紛歸來。慕容飛道:“且不必說,你等各寫於手上,參悟一二。”曹駿、李勝南、張果、管子四人書寫畢,各舒一掌,只見曹駿手上寫個“唐”,李勝南手上是個“虎”,張果寫得“天”管子卻是個“林”。眾人都笑,原來此四字為一人,天下能讓趙光義隱於大軍之中,卻留金太保鎮守京城,本不該來,卻一定會來的只有南唐後主李煜昔日國中第一高手,也是五絕之首,南拳王天絕手虎痴林仁肇。
趙光義恐懼心魔進京,更要殺死李煜,名殉其兄,實則為霸佔小周後而。他領軍而走,心魔被困,李煜將死,虎痴必來解救,屆時天絕對心魔也好,金絕會同眾多高手殺死林仁肇也好,都是如意算盤。慕容飛道:“既是金太保算計,我等必要破之,豈能讓趙光義得手。” 李勝男道:“我等要助虎痴劫李煜。” “非也,我和社誰也不幫,但只滅蝴蝶幫,現下只剩這隻金蝴蝶。”慕容飛道:“青牛劍客曾言,蝴者胡也,蝶為間爾。那蝴蝶幫不是金太保的玩物,卻是心魔的亂華一派,該當誅滅。今地仙人擋住心魔,我等正要剪滅這些胡種。”管子道:“我道為何殺手之王都是複姓,原來這胡諜幫,只收胡種。”“卻不盡然,不過,聽聞胡諜幫最善用錢和用間,其生死間尤為厲害,不可不防。”“不錯,我料當今天下各門各派,恐都有胡諜幫中人。””但願八拜結交義,不種瓦崗紅柳牆。“ 眾兄弟紛紛拱手。
八月時節,宋帝欲歸,正值新敗,人心浮動。然東京繁華,雖入夜不休,御街十里,兩河為叉,舟橋並行,容盛百倍,車馬闐擁,不可駐足。馬行夜市,與日無異,買賣關撲,百業齊全,酒樓歌館,四鼓方靜。最勝瓦前,撲賣奇巧,器皿百色,譽過元華。豐樂樊樓,五樓相向,各有飛橋,明暗相通,珠簾繡額,燈燭晃耀。不避風雨,白晝通夜,駢闐如此,無以此樂。萬般滋味,人間至樂,千種好戲,上下輝映。有詩曰:
汴梁夜舞自風流,美酒如刀解千愁。獨上樊樓憶年少,多少樂事難回首。
向晚燈燭熒鬢頭,勾欄豔姬秀美額。花肆神仙憑金錢,江湖小子不為客。
如此美景,俗世極樂,卻與一處無關。那皇御街西北一角,窄巷之中,過不得匹馬,迎不了車駕,遍地汙穢,滿腔惡俗,其中只有一戶獨院,四下層樓疊迭,似在井中,終日不見陽光,門前更無半分人氣。只不多時有半片黃葉掃過門額,點點那”隴西郡公“四字,既無世襲,又無御賜,竟是黑底白字,無半分富貴之氣。
內有一院,天雖黑卻無燈,靖月光復,勉強視物,當地立著一人,看不清面貌,身體修長,正低頭向面前單膝跪地之人說道:“你何必來救我?“ 跪倒之人泣道:“我本痴人,願我王速隨我去。“ ”有數年沒聽過王號了。我既去,敏英如何?“ 那人俯首叩拜道:“後已殉,請速走。“ 那人苦笑道:“我害死咼鍾兩位大夫,又害死馬氏昆仲,更以鴆酒賜你自盡,今日敏英又為我而死,我有何面目回去。”“臣詐死,犯欺君之罪,但為經營南方一隅,願為我王延國祚,承社稷。”那人仰天大笑,笑聲中滿是悽苦,忽道:“虎痴,我命你速走,盡力帶走我和敏英。“ 說罷,全身抖動,斷斷續續念道:“風回小院庭蕪綠,柳眼春相續。憑闌半日獨無春,依舊竹聲新月似當年。笙歌未散尊罍在,池面冰初解。燭明香暗畫堂深,滿鬢青霜殘雪思難任。“ 一詞終了,七竅流血,倒在當地,聲息全無。屋中黑光閃了幾閃,幾聲悶響,少頃,燈火點亮,場中數人圍住一個。那被圍之人慢慢挺起身來,他身材瘦小,後面看來,頗為羸弱,哪知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