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蝶幾滴大汗,刷刷落下,半路激零零又沒了,張口結舌道:“社主休要動手,這是真睡。 ”果然那器道人忽地長伸懶腰道:“小劍聖不要多殺人,對道心不利,且容小道回去與你們細細分說。 ”慕容飛方才收劍道:“你轉告金太保,我和社雖除名門外一爺,但毒王如能授首,他、我、少卿還有少許情分。 ”“家主說過,第一劍可否下次對他拔劍時,容他分說一二。“ 慕容飛剛要答應,曹駿道:“不可,太保神拳何等迅捷,先機失了一分便是十分。 ”慕容飛長嘆一聲道:“告訴金海,若有要拔劍之時,我讓他三招。” 群俠帶了器道人離去,山頂空餘焦樹殘花,梁峰山雖有清風卻更冷幽。
八月桂花飄香,可惜汴梁少有桂樹,剛過了中秋,蟹酒飲罷,和社總舵內堂小几上擺著石榴、黃慄、松子、銀杏,糕點有獅子頭、菊花糕,另有佔月酒一壺,慕容飛與曹駿相對而坐。曹駿道:“這東京城實在是做買做賣的好所在,這幾月,沈不凡的腳行、佟鐵山的生料行、李家兄弟的交行都獲利不少,葉聖的西域細貨更是供不應求。”慕容飛道:“我等託了幾位師長當年的麵皮,總算將總舵守住。”“不知器道人可曾有所好轉?”“一月有餘了,還是那般瘋瘋癲癲,託霍留衣請了御醫看了,還是那般,說是痰溼內熱,風邪入腦。”“可是九幽神風?”“不像,我觀他眼中,並無魔障。”正說話間,一物突的打破窗欞飛到几案上,兩人齊齊出手,曹駿一展手,一雙竹箸夾住來物,慕容飛一抖手,竹筷子飛到外面,卻了無音訊。兩人對視一眼,細看來物,卻是個木轉,上面卷著一層絹帛,取空盤,放在上面,不敢用手,只用竹筷開啟,但見上書兩個大字:幻蝶。慕容飛道:“來人武功很高,是友非敵。只不知這幻蝶是何人?” 曹駿道:“蝴蝶幫八大奪命蝴蝶,金銀粉白,黑花紫藍,未聞有第九蝶? ”忽地兩人茅塞頓開,原來蝴蝶幫選八人習得和社八人技藝,這幻蝶正是學得張果。曹駿帶了鐵傘,慕容飛空手,兩人起身來了後院,那器道人正曬太陽,旁邊韓湘陪伴。兩人剛一進院,那器道人伸手扣住韓湘手腕,眯眼道:“你二人有殺氣。” 曹駿道:“好一個‘幻夢蝴蝶’。你學得‘化血分身’,竟敢混到我社中,不怕死嗎?” “哈哈哈,兩位果然好本領,家主說我瞞不過三月,竟當真如此,只是張果都未曾看破我真身,二位如何得知?”“少來廢話,莫要以為拿住我兄弟,便能活命。”“我自無此想法,只想找張果比試一番,看看是他的‘無相神功’了得,還是我的‘化血分身’厲害。”“不必找了,張果在此。”話音未落,張果跨步進了院落,三人掎角之勢,將蝴蝶幫幻蝶困在核心,那幻蝶絲毫不慌,開聲道:“我與張果平手相鬥,無論成敗,和社其他人前前後後都不得插手。”慕容飛道:“我應允你了。”此刻韓湘滿面通紅,正要逆轉精血和人拼命,忽的手上一鬆,關脈解開,一個筋頭翻到外面,定睛看去,才看見三位哥哥困住一人,忙叫道:“諸位哥哥小心,這人不是器道人。”慕容飛不語,和曹駿分開左右,張果退了三步,那假器道人一個旋身坐將起來,左腿一伸,身形顛動,亮了個“撥草尋蛇”的式子,要和張果放對。
張果側身而立,斜睨此人,上上下下看了七十二眼,抬首道:“慕容哥哥,此人要死要活?”“要活的,審出些底細。”張果聽罷,跨步上前,兩人叉招換式鬥在一處,觀戰眾人一看,兩人恰似一奶同胞,招招式式一模一樣,正鬥間,院外李勝南、李勝北連襟而來,李勝北密語慕容飛,“梁峰山人去樓空,再無半分人氣,且並非突然搬走,卻是‘瞞天過海’,一點一滴的走掉,我兩人禁不住整座山峰。”慕容飛點頭道:“且著落在此人身上。”高聲叫道:“老三,不要活的,殺了即可。”卻說場中張果連續變換十幾路拳法,都和此人一一對應,無一招漏空,心下明白,此人和自己一樣,修習無相神功,每每出招後發先至,聽得慕容飛話語,臉上厲色一閃,招法變化,卻是自創的功夫。那幻蝶接了三招,連退三步,待到第四招,經受不住,口一張,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被張果掌力所傷,卻不知是怎麼受的傷,心下慌亂,四下一望,驀的往前一撲,被張果雙掌正中前胸,卻打個對穿,正是“傀儡術”,打中一套衣冠,那真身化作一條黑影,飛身上房,就要遁走, 忽然身前升起一人,兩人四掌結結實實對了一記,那幻蝶化作輕煙一般,從來人身上透體而過,飛身遠去,那人卻身形一晃,嘴角溢血,踉蹌幾步,勉強從屋頂跳下,支撐不住,單手撫胸,正是金劍神針龔十八郎。張果正要追趕,慕容飛道:“不必,且看十八郎傷勢。”少頃,眾人聚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