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教英雄會盛況空前,群英合聚,雄傑爭霸。這個練了三十年鐵砂掌,剛要上臺,端的看見,臺上年紀輕輕的,鐵砂掌功夫竟高深過己,哪敢上去。天寶臺上,鄒化龍獻了酒箭神技,又有慕容飛閃電神劍,曹駿閃電神風般身法,哪還有人敢輕易登上。倒是地寶臺獻的功夫、人寶臺練得功法,人流不斷。那有幾十年苦功的,不懼臺下無人識貨;那練得出奇功法的,各顯神通,哪管高桌上評判如何,都只管在天下英雄面前露一手便了。
金烏轉盡,天色漸晚,眾人聞得鐘聲,紛紛散去。三教堂早備有住所,在白樹林深處,起了兩座山莊,南邊叫做英雄莊,北面叫做俠客營,兩處都是木柸瓦梁,茅草金漆,雖然簡陋,但棲身無礙。分了南北,只是為了飯菜方便。三教堂早有安排,眾人入了莊,都有火工道人、頭陀接待,熱湯清茶,蒸餅大肉。那釋教的,有素齋香菜;道教的,安排供奉牛油;俗家的,酒肉火腿。
金太保隨著曹駿等入了北莊,三兄弟一路上無數人搭訕,不過見了金太保面具,都不敢叨擾過多。三人進了一間草屋,這莊園很大,草房涼亭無數,入了去,於門口落了簾布,便沒人再來。兄弟三人都是就這熱湯,淨了手面,坐等片刻,飯菜送上,三人齊動,狼吞虎嚥。慕容飛笑道:“那日看哥哥吃麵餅,如何許多人伺候?”金太保道:“賢弟不知,我自幼好吃,便吃開來,什麼也顧不得,在山野之間,恐遭人算計,故而邊吃邊讓伴當散開守衛。”曹駿道:“哥哥先讓他們吃喝,自己居後,此為‘御下之道’”。原來高手總有破綻,時時防禦,氣機疲軟,金太保仗著手下眾多,吃喝之時,使人圍住,為他護住罩門,此為高明之舉。
多時之後,三人食罷,將食盒菜盤收拾了,放到門口,自有人收拾。三人又要飲茶,曹駿卻笑道:“二位哥哥,今夜不如練個功夫如何?”金太保道:“三弟,可是想考校你兩位哥哥的探夜功夫?”慕容飛卻道:“不如咱們練個‘玄功坐忘’?”曹駿道:“正是此意。”金太保應允,三人卻不休息,拉了三把木椅放在門內,圍著桌子團坐。慕容飛見金太保結跏趺坐,但見肩平背直,舌收目眯,手結定印,氣定神閒,曹駿手掐道訣,單盤端坐,腳分陰陽,二目低垂,呼吸綿綿,氣沉丹田。慕容飛也散盤跌坐,手按玄關,安爐立鼎,閉口藏舌,氣息遊走周身四肢百骸,周天大穴。三人都是靜寂無聲,閉了五識六感,有法訣曰:
一陽初動本無心,收炁必須先提根。
吸從督脈升泥丸,呼由任脈降會陰。
以神領炁行周天,後升前降轉藏輪。
七口呼吸陽不縮,無孔笛吹要緊跟。
無孔笛要兩頭吹,一提一降自然回。
收氣自古號降龍,龍歸大海不亂飛。
玄酒味淡休妄動,靜等二侯響春雷。
珍惜自身活子時,逢動必收炁不虧。
三人傳承不同,功法有異,本領卻是相差無幾。這一坐,直坐到子夜,待更鼓響罷,三人都是緩緩睜開眼睛,金太保吐氣如線,直探出去有四五尺,曹駿身體微微一搖,渾身從頭到腳一陣輕響,清脆有序,慕容飛卻是眼中精光吞吐,神氣非常。
金太保笑道:“兩位賢弟,這蓮花會還有些時日,愚兄還需盤桓旬日,不知------?”曹駿道:“不知二哥有甚事,我三日後便要回山,師尊招我返還。”慕容飛道:“既如此,我也三日後便走,明日卻要遍尋些事物。”金太保道:“是些什麼,可能幫手?”慕容飛道:“我師門有人受傷,須採取些藥物。”說罷取出藥方,金太保接過細看,少頃,抬頭道:“兄弟這些藥有何難,我明日幫你湊齊便是。”三人各自去睡。
清晨光灑,旭日耀林。萬里白樹林初一片寂靜,慢慢嘈雜起來,片刻,融匯成集。早有火工道人奉上熱湯,三人淨面洗手已畢,又有湯餅羊肉、豆腐糕點、青菜熱醬,三人見了甚喜,又吃,慕容飛道:“這番大會,少有萬人,也不知這三教堂花了多少銀錢?”金、曹二人相視一笑,曹駿道:“二哥,這三教堂分文不用,不但不出錢,還要賺上一筆。”慕容飛一驚,“哦,果有此事?”金太保道:“賢弟不知,這三教蓮花大會是官府應允的,錢貫器物向官府申領,又有周遭居士、富戶攤派,一場大會下來,古風大和尚少說要賺上幾千兩銀子。”
慕容飛驚道:“還能如此?”曹駿道:“二哥不知,此地是武術聖地,此會是武林大會,天南海北的英雄好漢都來,招惹無數人惦記,出錢只是小事,能招攬到有能為高手,千金不換啊。”金太保道:“正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