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發雷震天。能過了這關,你的膽藝已足。”“恩師不肯明言,要練我心膽,你有求於我,也不吱聲,是不是不想找藥了?”“哈哈哈,小猴子,話說回來,我們這寶山,本是地聖穿山蛻皮所在,山中洞穴也多是它鑽出來的,我等都是客居,還要借人家練功,你這一嚇是付點利息。”兩人計較片刻,找個平石坐定,慕容飛央了洪叔叔,細說白樹林之事。那洪人屠乃是江湖豪客,如何不知,細細道來。
原來江湖上僧道儒三教立世,都有出世的機緣。這蓮花會歸屬佛家,原創於五代初,現由五臺山一代聖僧古風大羅漢主持,每十載一度,已立五屆。凡習武之人,便可登臺獻藝,憑人誇獎,也有恩怨了結在彼,當真是武林盛會,稱為晉西萬里白樹林,三教喝號蓮花會。各人有了絕藝,展於人前,還可當場由武林宿老喝號戴花,那號是武林群雄公推稱號,什麼過山風、花胳膊、鐵腿張之流如何能比,那花卻是武林“守正戒淫花”。有了號花,便是一代俠客,千古流傳,如同武林中的科舉也似,武人趨之若鶩。這蓮花大會上,每年不知多少好漢成名,又有多少英雄落幕,實在是一等一的盛事。
言語道出,慕容飛不禁遐思,暗道:“自己有何等絕技?要掙得何等名聲?不知道前幾日天下第一劍的威風何如?”轉念一想,“既來之則安之,我一劍在手,行走天下何懼。去便去了,不過------”想到此處,轉頭對洪叔叔道:“也罷,說到底,我這一去,給大家都掙了臉面,叔叔得再給點好處,叔叔可有信物,讓我出去威風威風?”“不曾有,不曾有,你若拿了我得刀去,這裡人都要餓死,不如拿了痴屠子的信物吧。”說罷,掏出一個木牌,慕容飛接過,看也不看,一笑而走。
他已知曉,那黑龍潭就是地聖出關的湯泉池,借長蛇煉化了心膽,學痴屠子習得了罡勁,又略窺了萬人敵的門檻,本領日高,當可天下行走一番,不負了劍聖十數年的栽培。當下,要去辭別師傅。劍聖卻迎了出來,直領他去了北山。那北山最是苦辛,沒有東山花草,南山蜜桃,西山幽谷,只有枯枝亂草,此時又是雪跡斑斑,坑坑窪窪。兩人前後行到北山,劍聖尋了一處所在,往下一指,慕容飛定睛觀看。滿山爛枯枝汙怪藤,層層疊疊,遮住了山體,望不見山石,到處是一窩窩的灰敗藤球,高大樹沒有片綠,低矮樹難掩斷根。這北山既陡且陰,慕容飛尋常時候並不來,此時細看,隱隱在山坡上尋到一條獸道,一時驚奇,顫顫巍巍,扶住枯枝爛藤,順道而下,越走越覺古怪,直行了十餘里,竟到了山下。慕容飛心中大奇,要知道山路蜿蜒曲折,乃是正理,素有盤山之路一說,哪有這等從頂到腳的直通道路,他返身折回,更是越看越是心驚,直回劍聖身邊,便張大了嘴巴,直驚得打噎,下巴半晌難以合攏,半點不遜看地聖之時。慕容延昭笑道:“看了此路,你便不可小覷天下英豪,此去要萬分在意,江湖勾當好做,人情世故難料,切記切記。”言罷而去,留下慕容飛又看了幾個來回,終是不信。原來這條路長十幾裡,寬四尺有餘,從北山山頂直通山麓下,雖然有些時日,被藤蔓遮住,但稍一撥弄,便顯出真容,竟是一條徒手開闢的山路。慕容飛心中暗道:“好厲害,此人由山頂急衝而下,踏鬥布罡,拳腳施展,踢山裂石也就罷了,那山石既死且脆,難得是此人遇到大樹攔路,也是一推而過,沿途十數顆大樹,歪歪斜斜橫移出幾尺,把這生根活物也推了開來,更有巨木,數十手圍,被他一氣貫之,掏破軀幹,鑽出洞來,那樹身開隧洞,如遭雷擊,枝葉枯癟,皮開乾裂,那高手整個人好似一條巨大鋼釺,從山頂一穿而下,鑹出一條通道來。這一招‘開路手’,將北山變成死地,威力決不在‘白蟒氣’之下!”遙想當年,身影突出,呼嘯一聲,開山裂石,煙塵四起,罡氣鼓盪,摧木拉朽,非但將一路上的草木盡皆震死,連土層一併震裂,使草木難以根植,十載光陰,北山還是一片荒蕪,當真是神乎其技。
離了北山坡,細細咂摸開路手,越想越是神奇。向來自持一劍在手天下全,此時方知拳腳通神有不凡。默默拜別師傅,劍聖也不多說,理會了眾童子,眾孩子還在地聖破關的盛世震盪之下,慕容飛本欲打哭痴屠子再走,被洪人屠攔住,道:“且住了,我再給你一個好處,此去晉西,八百餘里,半月可回,你師父左右無事,你可等我的書信,無訊息便可多遊歷幾日。西南不遠有個龍泉鎮,你到裡面尋個姓廖的待詔,當有大好處。”說罷,摸出一個扁扁的包袱送上,手拍包裹道:“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拋卻一片心,切記切記”。慕容飛應允,接過包裹略一掂量,曉得裝的金銀細軟,心中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