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十美會波折不斷,傳書人眾,來的更多,選的卻少,還要考較。眾俠心中不忿,那陸氏三英的陸子樂又受了佟鐵山相激,意欲先過天梯,奪個頭彩。不待陸枬吩咐,一飛身,一抖手,便越上天梯,使一招“風吹楊柳”,在橋頭身形搖曳,腳下卻穩,慕容飛見了,心中暗贊,“好功夫,一飛身,橋身虹落,一抖手,瀟灑不凡。”再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原來這陸子樂練有奇術,他落定後,手一展,掌中飛出一口飛刀,那刀卻似被線牽著一般,徐徐向前,並不疾飛。展青天出言讚道:“好功夫。”原來這飛刀去得快,甚是好練,身法手眼快,肩肘腕力強即可,但是要想去的慢,十個人練不成一個,這正是:出手兵器的極致,引而不發。
眾人見那飛刀“嚶嚶”直響,飛向對面,直入黑麵,陸子樂飛身搶在飛刀後面,似被飛刀引路一般,走了過去,又是一招:仙人指路。展青天哪肯落後,嚮慕容飛拱拱手,飛身上橋,取出一對鉄戟,將鉄戟耳朵掛在一處,略一施展,掄了開去,“嗡嗡”聲大作,卻似他頭頂懸著一座法輪,施施然走了進去。佟鐵山慢了一步,忙搶上前去,一路奔跳,似巨蛙一般,落步處灰土飛濺,天梯下渣土簌簌,好似要踏斷橋樑一般。盧子瑜一聲輕嘯,也不知從哪裡取了一面鐵扇,雙手一撮,那鐵扇子竟圍著他急轉,好似翅膀一樣,護著他行走。
陸枬知道慕容飛雖年輕,輩分身手都高,卻不再禮讓,一抖袍袖,使一招“兩袖清風”,周身化作一隻大鳥,直飛了去,聲勢驚人,氣度儼然。慕容飛眯著眼看了一回,只見五人背影漸漸隱入黑暗,這才舉步,悄然而去。
按下幾人過了天梯不表,單說洞外,薛婆婆手段厲害,又有天仙說話,再加上眾女鎮場,竟是沒人敢造次,鼓譟多時,哪薛婆婆不為所動,眾人終是無法,只得依次逐個走入洞中,見了不知長短,半明半暗,細溜溜的天梯,有人心頭揣揣,謙讓良久,沒奈何,有人舉步,逐次走去,又自忖,輕身功夫,定身本領不強的,如何敢走! 堪堪過了幾波,剛有一人正要試試,才一落足,天崩地裂一聲響,眾人驚駭後退,只見千百年架立飛橋,億萬載橫亙天梯,訇然中斷,碎石激射,崩巖斧落,轉眼看,塵土飛揚間,這座天梯竟是沒了,從頭到尾不知斷了幾截,墜入深淵,那山底不時傳來隆隆巨響。
薛婆婆大驚,哭叫道:“哪裡來的殺千刀的賊胚,竟敢毀了天梯,定要報知仙子,細細剝了他的皮。”心中暗想,“有這等本領的,定是那陸枬陸長清,這廝不願他人和陸氏子侄爭競,他是陸地絕手,使出毀天滅地本領,斷去天梯。”她卻不知,過了天梯的人更驚,一聽得天梯斷折,二見黑麵天梯接山壁處,石巖上隱約竟有刻字:再來卅人。那“人”字一筆破壁而出,如飛龍在天。內中有人大叫:“是神劍,閃電神劍!”眾人都想,字是閃電神劍所刻無疑,這橋是什麼人毀的,人人都猜是陸枬。
話說,前六人過了天梯,繞了開去,陸枬笑道:“神劍頑皮,毀了道路,卻要賴在我頭上。”慕容飛斜眼道:“為何不是你毀了,反來汙我。”陸枬道:“卻不妨事,我尋個清淨,神劍此舉,正和我意。”慕容飛笑曰:“我也這般想。”兩人都笑,四個子侄都傻。六人轉出仙山,踏步出了雲水洞,只見
煙波浩渺,攻佔青天。白鳥灰燕,苦鳴哀怨。
浪濤處,碧水盈然,風起時,白花點點。
依山而立,拍岸之聲如雷鳴。
面海直望,天涯盡頭現孤舟。
那小船看著細緻,行到近前,也是三桅高帆巨鯊舟,船頭站定一女,有些風姿,待順跳板行到岸上,又被擁著,曲曲折折走到近前,慕容飛見當先之女,螓首廣目,鼻直口正,好端端一個嬌女,卻有無邊氣度,陸枬認得,忙道:“想不到今次是陳大將軍親自來接。”又對慕容飛低聲道,“此女是天仙子手下第一高手,因好氣度,又好氣功,故人稱‘小武曌’陳昱珩陳姑娘。”慕容飛連忙也見了禮,又引見了後輩,說話間,後面陸續有人出來,個個不甚開心,灰頭土臉,又有恨恨望著陸枬等人,更有見了“小武曌”,眼色發直的。
陳昱珩自是落落大方,施施向陸枬見禮,又回了慕容飛的禮,對幾個小子卻不轉眼,只是看慕容飛。後面婆子催促,小武曌才道:“奉天仙子命,特來迎候各位俠劍客,請隨小女子登船。”說罷,袍袖一引,說不出的瀟灑。陸枬回頭對慕容飛道:“相煩神劍,照顧我之子侄。”慕容飛驚道:“你怎麼不去?”小武曌插言道:“陸老劍客,武功夠高,輩分夠老,但年歲卻也是夠大,故天仙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