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飛一路向南,風餐露宿,這一日,行到一處所在,放眼望去,一片綠柳,如詩如畫,當真是江南好景。忽覺肚中飢餓,遠遠望見,一座石橋,橋下高挑一個酒幌,急急奔去。
哪知剛行到橋上,甫然對面走來一人,低著頭,只是莽撞,慕容飛心神一動,定住身形,雙掌一攔,那人身形一頓,一掌向前,一穿一刺,竟闖入慕容飛周身,逼得慕容飛退了一步,慕容飛大怒,反手抽出大劍,倒縱出去,立在橋下,橫劍喝道:“什麼人,敢惹爺爺?”那人見了寶劍,停住身形,抬起頭來,慕容飛一見,但看此人二十五六年紀,周身掛素,一手向前,單手背後擎著一條亮銀盤龍棍,足有鵝蛋粗細,似是勁敵。那人緩聲道:“第一劍,可還記得羊眼河畔朱家寨否?”慕容飛心下一凜,道:“你是朱家後人?”“朱天霸膝下五子,儀儼偁僖四子已死,朱家寨夷為平地,此皆為第一劍所賜。”“此皆為你等咎由自取。”“朱天霸橫行鄉里,魚肉百姓,可殺,四子協惡,當誅,但其餘合莊兩百餘口,大多無辜,緣何趕盡殺絕,這就是和社英雄手段否?”“你怎知是我下手?”“我知是金海遣人做的,但爾等合稱‘閃電三俠’,素是一夥,沒奈何,這仇便也著落於你。”“你究竟是何人?”“我便是朱家寨漏網之魚,朱家三子,朱侃朱叔豪。尋不到金太保、曹少卿,今日先拿你開刀!”慕容飛笑道:“你這小兒,既知家裡的報應,還要糾纏,也不怕報仇不成,此身隕之。今日便陪你幾回合,且看你的本領。”
朱叔豪素知小劍聖心氣極高,今日自行挑釁,本想兩人混戰一場,哪知他進退有度,甫一接觸,便退到橋下,立了門戶,現下說得明白,便慢慢轉過棍頭,心下暗道:“自己號稱翻江倒海銀龍俠,這條棍下也有許多人命,不知今日是好是歹。”兩人放對,一棍一劍,慕容飛心裡有底,屹立不動,朱叔豪心下揣測,不敢輕出。正對峙間,橋那頭忽忽悠悠行來幾輛車馬,便要過橋,朱叔豪堵在橋頭,無奈之下,長棍一挺,飛身下橋,兩人鬥在一處。
轉瞬之間,三十餘回合不分勝負,慕容飛暗歎,這朱叔豪棍法精熟,內勁渾厚,端的是高手。朱叔豪更驚,自己使盤龍棍,棍硬劍軟,偏偏對手大劍剛猛,能盪開銀棍直取要害,又久聞四御劍法,現下見他一味遊鬥,想來只使用一兩門劍法,再細聽,橋那頭車馬將至,沒奈何,一聲長嘯,大棍一橫,一套壓箱底的棍法施展開來。這白猿棍與軒轅劍、梨花槍、無極刀齊名,為四大元術絕技,棍法精妙,看似瘋癲,無章無法,橫敲豎打,劈砸點掛,一團白光罩住當場。轉眼又是三十回合,那廂車馬到了橋下,下了苕,將貨物卸下,車馬上橋,剛到了橋中,就聽到橋下“鏜啷啷”一聲大響,那騾馬受驚,勒拉不住,一道煙衝下,周圍從人都被掛栽到橋下,紛紛落水。正危急,一人大喝一聲,雙掌一按,硬生生止住騾馬,將整輛車擋下,又有人伸著一條棍子,將落水之人紛紛救起。等車馬都安頓好了,哪裡還有人,只剩眾人庸庸碌碌,不知所為。攔車的救人的都已不見,
十餘里外,一座黑松林中,慕容飛、朱叔豪都在,慕容飛收劍笑道:“你本是良人,何必再趟渾水?”“生我者不殺,養我者不殺,殺我者不殺,不報父兄之仇,何以為人?”“你非我敵手,若去尋曹少仙,難敵他十刀,若遇金太保,走不過三招。”“你若出閃電神劍,我也難敵三劍,好,今日見識了神劍,我自回去,再練十年,到時候再來尋爾等。”“也好,我等爾十載。”朱叔豪背了銀棍,大踏步而去。慕容飛望見他背影,若有所思。
再說曹少仙,離了東京汴梁城,一路追尋吳、向三人痕跡,向西而行。他久涉江湖,歷練非凡,身邊背後又有四大弟子跟隨,處處佔著便宜。這一日,正在市鎮歇息,忽有店腳送來信件,拆開一看,原來是金太保來信,訴說向不滅事宜。曹駿嘆道:“這毒王受趙宋王爺指使,先布毒陣不成,後毒滅屠龍幫,現被我兄所傷,要回西域東神庵養傷。”大頭鬼孔念華道:“師尊,素聞毒王‘用功不用毒’,緣何此番出山,頻頻用毒。”其餘三鬼附和,曹駿道:“你等不知,我聽師門所傳,毒王與醫聖師出同門,功成之日同時出世,他師門有令,各降服一股盜匪。毒王下手狠辣,一股殲之,那山上無一活口。醫聖卻用毒術困住諸匪,勘甄清晰,有人殺死,有人遣返,有人送官,救下人命數十,無人不服。毒王不忿,屢屢向醫聖施難,奈何不敵,後闖蕩江湖,三番賭鬥。毒王落敗,發了毒誓,‘但凡醫聖在世,不可用毒害人’。毒王入地獄門近二十年,不知為何,醫聖久不出頭,這向不滅漸漸沒了約束,屢次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