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犯天陳比丘、昭罪天魏幻然、宗靈天尹恩相、司連天沈闊海。計都七情鬼分做雙翅一毒掌,左翅老饕雲晉浩,相傳蟬翼刀就在其手。右翅小餮管應子,說是最近新入門,不知有何厲害,不過能分饕餮名號,自有不凡。更有老幼病殘婦五個高手,不知姓名,分掌地獄七寶。而十殿王就是那十殿閻羅,喚作:秦廣王蔣天生、楚江王厲青眉、宋帝王餘惟中、仵官王呂正清、閻羅王包天子、平等王畢化然、泰山王董鳳山、都市王黃天成、卞城王陸有心、轉輪王薛鵬洋。每王都有鬼判,眾多鬼判中,武功最高是崔府君,掌管判官筆、生死簿。還有鍾馗、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孟婆神、二十四鬼王等等。再有陰兵、鬼將、魂魄、精輪無數,在玉門關外,盤根錯節,雄踞西方,勢力龐大,據傳中原三十六劍派都有其痕跡。
慕容飛聽得頭大如鬥,苦笑道:“兄弟,只說那個最難鬥,最不好殺,咱們兄弟去殺了就可?”“哥哥,忒也心急,”曹駿道:“我想,毒王一路東來,直闖到東海之中,其老巢不動,手下大將也要沿路來接應,只需尋跡而去,不難殺入西域。”“那你可猜都有哪些腌臢來接應?”“依弟愚見,五帝六天十王坐鎮,來得應該是七鬼。”“好!賢弟只需找到其人,哥哥我包圓七鬼。”“也好,不過,二哥,我等出了此間,這身衣衫卻是不妥,恐為人所覺。”“那便一切依你。”次日,曹駿出了門,少頃回來,兩人從頭到腳,打扮一新。曹駿內穿短衣,系混元巾,穿黃道袍,腰扎皂絛,足下一雙草鞋,手持天罡傘。慕容飛汗衫襪褲,直裰黃裳,外罩鶴氅,背了斗笠包裹,插了大劍,袖著兩手,腳踏麻鞋。慕容飛笑道:“兄弟如何這般破費,你倒簡樸。”“二哥不知,這大氅你我晚上露宿可以合用。”“原來如此!”兩人大笑出門而去。
前時多耽擱,這次兄弟兩人放開腳步,尋蹤覓跡,一路西去。這一天將夜,兩人錯過宿頭,到了一處高坡,半草半石,坡下還有一口清水。曹駿探得有人在此歇腳,兩人左右查探不得,只得也歇了。將出麵餅,烤了要吃,哪知道多日飢飡渴飲,風餐露宿,這硬麵捂得有些味道,吃了半晌,難以下嚥。曹駿笑道:“二哥,我自去,少頃便回。”慕容飛點頭,曹少仙轉身便走,月上梢頭,折了回來,背上一隻肥羊。曹駿道:“叫哥哥知道,前日便掃聽的清楚,這方圓三十里只有劉老爺一個不仁,特去他家裡借了糧來。”慕容飛大笑,尋了坡下背風處,收拾了枯草,用石頭圍個灶臺,三面上火,中間架一塊石板,又收拾了肥羊,卸下頭和四腿收起,只選肥油,先塗在石板上,片刻有了香味,便鋪了一石板羊肉,煎烤起來,兩人就了青鹽,輪流燒吃,片刻吃了個乾淨,只留臟器,包了埋在土裡。復又折了樹枝,架起大火,支了四腿和羊頭烘在火邊。兩人輪流向火,蓋了大氅睡覺。這裡是平地土崗,不豫猛獸。直到後半夜,慕容飛正在向火,翻轉羊頭,忽的聽聞一陣聲響,抬頭看時,火堆遠處影影綽綽已經多了一人,定睛看時,是個老頭,猥瑣佝僂,裹了大襖,都翻了羊毛,也不知冷熱,赤了腿腳,滿腳汙穢,雙手攏在懷裡,臉上紫泥黃沙,看不真切,只有兩點綠光透出,口水流的好長,只盯著羊腿。
曹駿也醒,卻不起身,枕了雙臂看著。那老漢隔了三丈慢慢走來,身上血光暴漲,一片殺人心爛溢而出,好似洪荒巨獸破了禁制,氣勢驚人。行到左近,見兩人不慌,那老漢收了氣息,輕輕嘆道:“自古英雄出少年。神劍、神風名不虛傳,只不知道神拳太保何在?”慕容飛輕聲笑道:“我不欺你,此地只我兄弟二人。”“這倒不假,神拳太保若在,老漢我縱然饞蟲難忍,也不敢便來,只你二人,不怕被我吃了。”“老饕,”曹駿道:“別人怕你,我等何懼,再說,你也不曾吃人,唬我怎滴。”“是極,是極”那老饕道:“我這等好嘴的,如何肯髒了舌頭。”三人又相持片刻,老饕道:“且先翻轉下,免得焦了。”慕容飛大笑,翻轉手腕,將一條羊腿投去,老饕一手抄住,走近坐在火堆邊,自己動手,邊道:“生死不過一口飯,就算要決生死,也先吃了再打。你二人不知,我自你兩人烤肉時便折回,忍了半日,實在不耐,死也要吃,哈哈哈”三人都笑,吃了一回。曹駿、慕容飛只是略啃一啃羊蹄,兩條後腿都被老饕吃了,又抱了羊頭,細細啃食,連骨頭都慢慢嚼碎了,一點也不願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