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說到,佟鐵山要和慕容飛放對,這兩陣對圓,兩人身形有別,慕容飛年長卻似少年,佟鐵山年幼好個漢子。小佟發聲喊,掄拳就打,慕容飛卻不動手,只是圍著他轉動,仔細檢視。
只見佟鐵山拳雖大,力雖猛,卻沒有門派招式,一味亂打,只是身法卻讓慕容飛暗暗喜歡,這孩子很有靈性,和猛獸爭鬥,學了各種變化。出拳如猛虎撲食,收手似猿猴上樹,什麼貓竄狗閃兔滾鷹翻,龍探爪虎登山蟒翻身燕晾翅,個個都學得惟妙惟肖,深得各形精髓,倒是個練武的有悟性的好苗子。
佟鐵山拳腳齊上,打了半晌,連人家衣裳都沒碰到,猶自不服,叫道:“盡是躲閃,算什麼好漢。”話音未落,只見一個人影一溜兒滾兒,出了圈子。原來佟鐵山被慕容飛在背上一推,擋不住大力,一個虎撲成了虎爬。他大叫一聲跳了起來,仗著自幼捱打皮厚,說什麼也要打到慕容飛一下,又撲了上來,場中只見佟鐵山上躥下跳,如同一個大猿猴圍著一座山峰,只是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準是一摔一溜兒跟頭。這佟鐵山當真是銅皮鐵骨,直摔了幾十個跟頭,還在跳腳狠鬥,只是早摔得頭暈眼花,手腳痠軟,出拳再也沒有力道。
慕容飛見佟鐵山已眼神迷亂,回手緩慢,知道他力盡筋疲,笑道:“你這小廝可是服了。”不待佟鐵山答語,揉身而上,一連七掌打在他身上,佟鐵山雄壯身子抖了幾抖,撲得倒地。
那佟老頭顫顫巍巍搶了出來,慕容飛道:“不妨事,他氣息紊亂,乖戾之氣充盈全身,我已打通他經脈,讓他在這裡躺著,半個時辰就好。”老員外哪裡能夠放心,讓人取了錦被毯子蓋在小子身上,迎了慕容飛進入廳中。
慕容飛向佟老漢道:“佟員外,令郎根骨精奇,身法手眼修煉有成,不知可有名師指點。”“不曾有,都是他自己練的,請過槍棒拳腳教師,都被他打跑了。”“好,甚好。”兩人對坐吃茶。小半個時辰,那佟鐵山突的跳起,四下張望。慕容飛叫道:“如意兒,這裡來。”那小子直搶進來,“如何不比,再來打過。”佟員外叫道:“我兒,不識真人,這是奇人前輩,還不恭敬。”“什麼前輩,還不曾有我長大。”慕容飛笑道:“也罷,且讓你看看我這門的功夫。”
徑走出廳去,見那廳腳堆躺著幾隻鎮腳的小石獅,每個不下三四百斤,慕容飛全身一抖,先使個“老龍抖甲”,晃開全身經脈,塌身一抄,取了兩隻,挾在肋下,甩開腳步,一招“跨虎登山”,騰身上牆,在壁壘上直行兩步,又橫行了八九步,跳下來,騰的一聲將石獅摔在一邊,回身看著張大嘴的佟鐵山。
那佟家兩人都驚得呆了,半晌,佟老爹道:“痴兒,可見到神仙否?”佟鐵山早搶到慕容飛身前,吭的跪了下去,以頭杵地,“老師在上,小子不曾遇到這般神仙功力,情願隨老師修行。”慕容飛雙手相摻,“我見你身法靈動,又有護體功夫,卻是喜歡。”
眾人都喜,再入廳中,佟老員外招呼下人先排宴席,佟鐵山早讓人將打回來的狼蟲虎豹趕剝了,取好肉裝了幾大盆,整治好了端上。 慕容飛說了些師門淵源,佟鐵山更是驚的呆了,只是不放心年輕師傅這記名弟子怎麼排譜。
食罷,各人去睡。次日一早,慕容飛傳了師門身法,心法,睡法,以及入門劍法。這一盤桓便是月餘,這一天,慕容飛心神一動,喚過佟鐵山問道:“那俠義村是如何勾當?”“師尊容稟,”佟鐵山恭敬答道,原來那俠義村又喚作‘仁義三俠店’。早先是三個隱世劍客籍所,後來傳下衣缽,後世子孫倒是孝順,沒甚罪業,哪知道傳到這一代,出了三個惡人,為首一個,喚作:雕面花龍展通惠,善使鐵戟;兩個幫襯,一個叫做:斑面花虎丘劍舟,使條鐵棍;一個喚作:冷麵花蛇楊尚春,使根銀槍。因立過軍功,有官面賜個“俠義村”的招牌。幾人霸住村坊,建了座村堡,佔了子牙河口,收例錢,搶河租,將俠義村弄個強盜窩也似。周圍百姓深受其苦,但無甚爭執,這佟員外都被多次借錢要糧,從不歸還。
慕容飛喜道:“那正好,趕趁去討回錢來。”白晝無話,到了夜晚,慕容飛招呼佟鐵山換了夜行衣靠,慕容飛沒拿重劍,佟鐵山也是空手,兩人展開身法,飛馳而去,只留佟老頭在後面唏噓。
兩人直奔了小半個時辰,慕容飛氣息悠長,佟鐵山血脈狼突。遠遠看見高大圍牆,佟鐵山悄聲道:“師傅,那裡便是俠義村。”兩人貼到牆下,慕容飛使壁虎遊牆,佟鐵山用鷹爪勁力,慢慢攀上圍牆,伏在牆上,慕容飛定睛向莊園裡看去。只見遠遠燈火通明,一片開闊地面,數十人影影綽綽正在那裡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