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貧樂安居,奈何波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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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陋屋後的破籬笆處,有一株半人高的小樹苗,一個少女正對著小樹苗嘀嘀咕咕。
“哎,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有機會看見你長大開花結果的樣子。多吸收陽光雨露,好好長大,希望下次再見面,你已經長大成樹,兒孫滿堂……”
冷煥親手所植的桃樹苗迎風搖曳:“……”
準備來喊她進城的傅尋:“……”
聽著他的腳步聲,冷煥站起身,抖了抖褲角上的露珠,昨夜下了雨,早上微冷,她已經穿了兩層棉布秋衣。
“走吧,早去早回。”她朝傅尋點點頭,看向逆著朝陽而站的少年,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有點晃眼。
傅尋薄唇輕抿,嗯了一聲。
路過周婆婆的院子,冷煥高喊了一聲:“婆婆,我們出發了!”
“誒!。”院子裡傳來老人的回應,不一會兒周婆婆出現在院門口,她邊拿圍裙擦手邊朝他們揮手:“小煥,你們小心點,我燒好飯等你們回來啊!”
“好嘞!等我們回來。”
老人站在門裡目送他們走出村口,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很快就轉過了那片白樺林,看不見了。
在這之前,少女活潑地跳起來朝看向他們的老人揮了揮手,示意讓她放心。
小狗跟在老人腳邊,汪汪幾聲。
晨煙嫋嫋,朝陽燦爛,歲月靜好。
這只是簡單又尋常的一次出門叮嚀,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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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人來人往,倆人提著大包小包站在雜貨鋪門口。“東西太多了,我們去僱一架牛車吧?”看著快當頂的太陽,冷煥擦擦鬢角的汗水,逛了大半天,還挺累人。
傅尋扛著一袋白麵,一手還拎著大袋雜七雜八的東西,額頭微汗,聞言自然沒有意見。
他們不日就要離開林家莊,今天是來給周婆婆屯生活物資的。
“好,煥哥,你看還缺什麼嗎?”
“東西是差不多了,但是銀錢怎麼辦,又不能直接給銀子,周婆婆一個老人家,有太多錢財怕人心險惡,可是她必須要有銀錢傍身。”
“要不,多兌換一些銅錢,換成碎銀和銀票吧,分開放在你的小屋。”
冷煥想了一下,就這樣吧,點頭同意了,倆人把東西都放到了牛車上,堆了半車,都是吃的用的。
“走,去銀莊換了,就可以回去了。”她抬手沾了沾額汗。
二人一道趕著牛車去銀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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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行不速之客,卻出現在了林家莊。
“你說的那個少年在哪?”一灰袍道人打扮的中年人看向樸素的農家小院,眼神如鷹眼般銳利,微微眯了眯。
如果傅尋在這裡他一定能認出來,這人就是當初跟著傅驍的狗腿子一起把他打下山崖的人。
“仙長,我等可不敢騙你。前些日子林家莊有一少年打了頭黑熊,都傳遍了整個莊子。嘿嘿,小人本是替林家守山林的,親眼看見那小子力戰黑熊,不過幾招拳腳,就把那駭人的熊瞎子打死了!”
說話的男人滿臉黝黑,長得尖嘴猴腮,果然是林家莊守山林的,此人原本只是流浪來的懶漢,貪婪成性,偶然在城裡遇到有人打聽周阿婆家的親戚,抓住機會跟灰袍道人搭上線。
旁邊另外兩個賊眉鼠眼的賴子趕緊附和:“是的是的,沒錯兒!我們親眼所見,那少年還說把熊分了大夥兒,結果被村正拿去捐給村孰了。”
他們這種一無家室,二無後代的,啥便宜也撈不著。
灰袍道人不置可否,看了片刻,只有一個老嫗進出那院子,以為這幾人騙他,當即要發怒,卻聽那個守山人又說:“前幾天都聽說他們要離開去東邊的什麼山門求仙,該不是已經離開了?”
“你說什麼?”灰袍人頓時看過來,一把揪住守山人的衣領:“他已經離開了?”
“不不不,”守山人嚇得趕緊說:“應該沒有那麼快,您要不信,去一問便知!”
灰袍道人一把推開他,自己點躍幾步,奔進院子。院子門扉破碎巨響,周婆婆被嚇了一跳,正要離開廚房檢視,但見著一灰袍道人,滿臉煞氣走來,她心中知道來者不善。
“你是誰?來我家做甚?”
灰袍人冷哼一聲:“你家那少年人去哪裡了?”
周婆婆心中一驚,卻是不肯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灰袍人唯恐傅尋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