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修士離去,花娘顫抖驚慌地聲音詢問老鴇:“發生什麼事了?”
濃妝豔抹頭戴大花的老鴇掂了掂手裡的幾錠銀子,滿臉堆笑,朝屏風後的花娘擺了擺手:“無事無事!驚擾了客人,你當更盡心盡力伺候著才是。”說完就帶著人退了出去。
這是雅間,想必老鴇是想等客人盡興了才安排人來修理門板。
等人都走完了,房間重新安靜下來,冷煥戰戰兢兢面紅耳赤地從被子裡露出頭。
剛才情急之中,花娘裸身出浴只披了件薄衫讓冷煥脫了外衣,換上以前恩客留下的男士外袍。
兩人假裝鴛鴦躲在床上,彼此身體緊貼,給冷煥整得又害怕又刺激。
花娘是個好人,這下幫了他大忙,如果是平時說不定可以為她贖身,可是現在他還在逃跑途中,只能留夠南下的盤纏,其餘錢財都給了花娘。
“呵呵,姑娘一個人出門在外,還需要錢財,不過是個舉手之勞,婉娘愧不敢收。”
花娘見冷煥宛如處子般滿臉羞澀,不由捂嘴咯咯笑了起來,話裡卻是婉拒了謝禮。
不過,冷煥也很固執,不想平白無故地欠人人情,再說那老鴇看樣子是個貪婪的,對花娘未必好。
“姐姐拿著吧,不然我心頭也過不去。萍水相逢,十分感激姐姐出手相助,姐姐多留些錢財傍身。”
“我要離開這裡了,姐姐後會有期。”冷煥拱手行了個江湖禮,不讓她再拒絕,拿起剩下的包袱,離開這家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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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半刻出不得城,冷家那兩個修士肯定在城門外守株待兔。
而城裡那個修士只有一個人,他躲藏總是機會大些。
冷煥看看自己一身天青色窄袖衣裙,髮髻也亂糟糟,關鍵是頂著原主這一張閉月羞花的臉,太過引人注目。
果斷去了一家成衣鋪,買了一身普通的粗布麻衣和柔軟的棉布,讓老闆把棉布裁成巴掌寬的布條,然後去隔壁買了胭脂水粉後又去客棧開了房間。
他特意開的帶鏡子的上房,冷煥先脫去料子上好的天青色髒衣服,閉著眼睛用棉布條裹緊胸部,儘量勒平。隨後才穿上寬鬆的短打布衣,對著鏡子照了照,呼吸幾口氣,峰巒起伏的胸口已經變得平坦。
心情放鬆幾分,又拿木梳把滿頭青絲束成馬尾,額角垂下兩縷不羈的劉海兒。最後,對著鏡子開始畫妝!
他的手法粗糙,學著他姐化妝的樣子,摸索著給自己暗淡了膚色,畫粗眉毛,遮掩宛如寶石般清亮的眼眸,畫上黑眼圈眼袋,臉頰上點上雀斑和黑痣……
美貌少女爆改路人甲少年。
心裡比了個v,冷煥放下眉筆,長長吐出口氣。
一邊腹誹,他一個普通男大,竟然落到這步田地。
穿越不過幾天,不是在奔逃,就是在奔逃的路上。
他恨這個穿越!
他很想一覺醒來發現這是個噩夢。
冷煥收拾好心情,把東西整理好,出去換了一家新的客棧。
即將宵禁時分,攤販收攤,行人匆忙。
“希望明天順利出城,甩掉那些人。”
心裡暗暗祈禱,冷煥躺在普通房間的床上,嗅著輕微的黴味兒閉上眼睛。
放鬆下來這才感覺全身痠痛,尤其是缺乏鍛鍊的兩條腿,講真,他已經受夠了這具累贅的身體!
此刻疲倦不堪地冷煥,心裡完全沒有穿越的驚喜,只有無奈和痛苦,看著窗外悽清的月光照進來,他感覺很孤獨———
想親人,想同學,想老師,想早八……
想回家。
冷煥不知道何去何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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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走一步看一步的人隨著人群順利出城,經過他的爆改,城門口守著的兩個冷家修士果然沒有發現他。
雙方擦肩而過。
直到走出很遠的距離,冷煥才悄悄放下高懸的心臟。
為了更快離去,他這次花重金乘坐馬車!
馬車伕是個五大三粗的中年大漢,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番冷煥,咧著嘴巴堆著笑,“小夥子,你要去哪?”
“往南邊走。”下一個地方是哪裡他也不知道。
“小夥子,你可是想去南郡?”
遲疑了一下,冷煥點頭:“差不多吧。”
大漢眼神有點狐疑:“喲,那可遠著呢,路費不便宜,你這……”
知道車伕是擔心他這個窮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