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看上去不知如何應對。
“你不覺得,我還沒有啥動作,他就被人斃了,有啥蹊蹺?”於清會問章無象。
儘管章無象面露難色,反覆表示不明白不理解,無從猜想,三人還是被於清會留在別院住一晚。
家裡出了命案,命主還是個做著皇家生意的人物,於清會作為王爺非但沒有藏著掖著,還攤開在訪客面前,不是膽大妄為,就是另有深意。龍晏決不相信,這是個沒心沒肺的草包。
面見了這樣的事,章無象等人斷沒有機會就此離去。龍晏心道,這是被人家扣下了。他隱隱覺得,這事件說不好也是田子貴的脫身之計。
“你是說,於清會佯裝捉來田子貴,自演自導,另有目的?”龍晏眨巴著眼睛。
“你只要稍加琢磨,就能回過味來。”貝二爺看看桌邊閉目養神的章無象,接著跟龍晏閒磕牙。
“我們下山時,剛剛天明,恰好王府的十幾個侍衛也到那個早點鋪子吃早飯,還把捉了田子貴的訊息放了出來,添油加醋,說的有鼻子有眼,分明是為了引誘咱們過來。”貝二爺捋了捋鬍子,咪咪笑著道,“這三王爺是唯恐咱們不來啊!”
“還唯恐咱們來了就走!非要留咱住一夜。”龍晏接著說,“但是田掌櫃真的被他們扣下了麼?”
貝二爺攤開掌心,裡面一個小紙條,“明月和沈宗主摸排過了,根本沒在府中,就是說,就算老田被他扣下了,也沒扣在這個別院裡。”
“天哪!”龍晏如夢方醒,“我還以為是咱們自己施計留住一夜,便於查證,沒想到卻是中了別人的偏門!”
“這三王爺打得好算盤,雖然沒咱們啥事,但是見過了這一局,就讓他摸了一身騷,說不清,道不明,又沒有證據證明咱們與此事確無干系,在他看來,這一遭只能被他拿捏了。”
龍晏知道不可能拿田子貴證明三人清白,暗自苦惱,心中好生不解,“這如何脫身?”
“看看他稍後提什麼要求,畢竟先生也不是第一次與他打交道了。”說完,貝二爺看了看章無象,後者仍舊閒閒地盤腿打坐,似乎事不關己。
幾個侍衛院子裡巡邏,時不時地走過章無象等人的門口。
貝二爺嘿嘿冷笑,一轉頭不見了。
忽聽拍的一響,又是“啊喲”一聲驚呼,只見明月和沈馳音架著一個老頭兒自天窗落入房中。明月稟章無象道:“此是程位的琴僕。”
老頭兒一身青衣,指白如雪,指尖全是繭子。看上去,毫無武功。被明月丟在地上,身子猶自抖成一團。
“程位在府中?”章無象問。
“琴師已閉關三年,每日都是小老兒侍奉飲食、琴具,其他的我也一概不知啊。”老頭呼道。
“在哪裡閉關?”章無象又問。
“並不在府中,在雲門山高崖洞內。院內只有一應琴具耗材,也是小老兒每日帶去山上。”
“莫要胡扯!那高崖習武之人尚難行走,何況你?”沈馳音喝到。
明月揪住老頭脊背,手上使勁。老頭連連呼痛,“山下密道!可由鏈鎖機關直通山洞!”
“我看過江南富戶的鏈鎖地道,難道是一回事兒?”沈馳音興趣大漲,急切地想一探究竟。
“琴師閉關?”章無象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個頭不高、面容清秀、體態文雅、操著一口江南口音官話的男子形象,“莫非這次又逢故人?”
貝二爺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手裡拿著一本琴譜,“可不,還是故交好友呢!”
章無象接過一翻,只見這本古譜上,赫然題著他章呈禎的大名,原是他數年前贈送不執和尚的孤本。
“可是,他什麼時候改稱程位了?”章無象問捉來的老頭兒。
老頭一見琴譜,當下一揚手,就要搶奪。
明月一直緊盯他,知他被譜子一激,道是與主子蹤跡洩露,他必來暗算,早有提防。老頭一有動作,明月一掌便落在他肩頭。
明月此招用了十足的力道,痛得老頭兒險些立時昏暈。
旁人沒看明白,龍晏是研究了醫術的,知道明月是把力氣用到了老頭的穴道上,夠狠。
眾人冷眼看著老頭反應,個個不出聲。
老頭兒此刻寡不敵眾,又決計不能善罷干休,只盼能弄出大聲響,引起外面的人注意,能逃得性命。
誰知道他的手剛想取那個茶盞擲出門去,突然手一麻,撲通一聲伏倒在地上,說也奇怪,兩個手臂僵直,已是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