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晏看著郭津沉默不語。
他在想,這郭津打了章無象一掌,章無象的脈象就出現了怪狀。那她是打在了哪裡?或者,她用了什麼功法?
抬頭看看章無象,他已經閉目養神。
龍晏心道,看來章無象並沒有把這一掌放在心上。此人出掌時,已然化身郭津這樣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為免章無象疑心,出手定然不重,竟能導致這種結果,也是奇了。
明月問:“怎麼了?”
龍晏想一想,道:“那於清任與這位郭津,內功都很厲害麼?”
明月道:“以我來看,這二人修的是動靜兼修的拳法,修煉此法要攝心歸元,摒絕一切俗慮雜念。但是這兩個應該還都沒有做到。”
章無象閉著眼睛道:“心思越單純的人,越容易修煉。得其道之大成者,必是六根大定,百倍純篤之人。”
龍晏自語:“也就是說,這兩個人各懷雜念,目前的修為還都說不上上乘。”
“不過相比我和沈馳音,還是要強一些。”明月不知他在計劃什麼,又怕他輕敵,趕忙用身邊的人提醒他。
龍晏琢磨一番,抓住“郭津”的手腕,給她號脈。
“此功主修衝脈、帶脈、陽維、陰維等奇經四脈,其脈象確與常人不同。”
看看章無象,道:“然而,先生的脈象縱然特殊,與之也並無互補契合之處。看來,他們想得到的,非先生先天之物,而是其他東西了。”
明月聞言,思來想去,心上甚是不寧,何以這多人都想從先生處得到些東西?先生也不是唐僧,還能助他們成仙不成。
再看那倒在地上的“郭津”,自是眼中多了一縷寒意。
一時半刻,馬車就到達大墓。
龍晏來太清宮後,從未在此處行走,之前遠望,還道只是一座小山。
明月停好馬車,將那“郭津”挪下車來,身邊忽然晃過兩條長長的馬尾辮。
明月嘆道:“你又聽到風聲來湊熱鬧?”
沈馳音道:“你道我愛管你們閒事?還不是修文老頭兒趕著我來看看!”
章無象道:“北秀宗易容之法了得,修文前輩安排的妥當。”
明月這才想起,這沈馳音身為北秀宗五宗主,沈奕的嫡親女兒,可不就是當下最得力的幫手。
沈馳音前後上下打量幾番斜在明月身上的人,捏了幾下,便道:“如此說,這半老徐娘性命還在。”
龍晏奇道:“你這就能看出來她不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沈馳音瞟他一眼,“你哪隻眼睛看出她漂亮小姑娘啦?告訴你吧,這女子已經二十左右,身量比我還要高一點,只能說骨相還不錯,但是搞不好,也可能醜的嚇人!”
龍晏左右看看,“我知這是易容奇術,但是容貌尚易改變,這身材是如何做到的呢?”
“她這術又哪裡奇了?精巧一些罷了。想那易容術精妙者,比她強了去了,又有多少縹緲不知真假的傳奇故事,比如東漢末年的方士左慈,竟是以法術把自己易容成山羊,躲過了曹操的追殺。”
龍晏倒是看過這個故事,當時只道是以訛傳訛地胡扯,現在“郭津”易容就在眼前,沈馳音又說的有鼻子有眼,當下竟有些信了。
“無量壽佛。這姑娘好見識!”一個身穿藍色半舊中褂的老道士走了過來。他腰桿筆直,立如蒼松,口下三縷長髯已經花白。中褂的窄袖挽起,似乎剛剛還在勞作。
章無象兩步上前,尊稱:“有勞孫道長了!”龍、明二人見狀也趕緊行禮。
老道瞧瞧“郭津”,直道:“抬進來吧!”
一行人跟著老道走進一間簡陋的石屋,老道燃起一盞油燈,湊近看了看,對沈馳音道:“手上運氣,虛掌擊打。”
說著,老道拿起一根小棍,隨指隨說,沈馳音則隨聽隨打,不一會兒,假“郭津”的關節、肌肉、韌帶、經絡已經逐一拍遍。
老道指揮沈馳音以手捏訣,用力按摩“郭津”胸部的任脈和六條陰經,一番擺弄之後,只看那“郭津”的脊柱四肢漸漸變長。
只聽這孫奇九道:“這分筋錯骨之術倒是不俗。”
明月看向沈馳音,心下疑道:她不是說這人的易容術了了嗎?
龍晏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低語:“這沈馳音怕是聽不得別人誇這郭津漂亮,故意寒磣她的。”
明月恍然大悟。
最後,孫奇九指揮著沈馳音,自“郭津”雙肩處揭起一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