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起來,“都出去!”
隆盛的人自覺理虧,受了晏淞搶白,好像被噎住,好不容易伸伸脖子才把氣喘勻。但卻是迫於晏淞目光的嚴厲,無法再忍受深沉而無形的壓力,“事已至此,先給蓮心治傷,咱們兩家再行商議吧。”說著就去拉肉糰子。
誰知肉糰子事到如今仍舊沒覺得理虧,對著奄奄一息的蓮心又要揮拳。
沒等龍晏發作,齊岱一步上前橫劍在蓮心和門之間,堵上了肉糰子的襲擊路線。
齊岱與晏淞相識已久,無需多言,一個眼神足夠。晏淞把龍晏的衣袖鬆開,龍晏上前就給了肉糰子一個大嘴巴子。
“你!你!你還敢動手!”肉糰子猝不及防,滿滿吃了一痛。
“你該打!打還是輕的!信不信蓮心受的傷,我也得找回來全奉還給你!”龍晏唬道。
齊岱冷冷地看著肉糰子的手,轉了下劍鋒。
肉糰子臉色蠟黃,兩個晏府的家丁推開隆盛的人,一左一右拉起肉糰子的胳膊,帶他出府去。
時值晌午,路上沒有什麼人。齊岱遠遠看著,端詳著隆盛來人的身形。顯然那些都是練家子,但也只是些近身搏擊的本事,只能防身,不足以稱強圖霸。
“一樁未了,一樁又起,這可如何收場?”一個隆盛夥計悄悄瞥了眼齊岱,低聲問夥伴。
那夥伴也早已好生惱火,抬頭看看被晏府家丁夾攜著的肉糰子,嘟囔道“自己作死,怨誰?”
倒是隆盛帶頭的那位,嘴角閃過得意一笑。這下,蓮生進了晏府,晏淞再也脫不了干係,總要出山了吧?
晏夫人自打當年生產,身體便一直不好。晏淞一向讓著她,沒想到在管教孩子這件事上,卻是十分堅持主見,比如把孩子稱作龍晏,就強硬地沒有任何商量。兩人經常因孩子衝突,漸漸地晏夫人便有些鬱郁,加上後來聽晏淞說起那個似夢非夢的際遇,再看這龍晏的時候,便多了幾分打量,有意無意地嚴厲起來。
在她的堅持下,龍晏被關進家廟好好反思。蓮心則留在晏淞的醫館裡由專人照料。
知道有父親和齊師父壓陣,那肉糰子已經不能威脅到蓮心,龍晏倒是也頗為自覺地收拾收拾,面壁思過去了。
晏氏家廟,連同旁邊的藏書樓,依山而建,除了正前,其餘三面都是密林。
幾個黑衣人迷倒了守門的晏氏家丁,趁著月黑風高潛入藏書樓。
忽然劍勢如風,一道寒光往其中一人背心刺去。
被刺的黑衣人聽到背後風聲響動,左手反圈,試圖制動持劍者。
但是持劍之人恰恰正是齊岱。他不待敵人得手,早已一劍又迎面揮去。劍鋒裹挾著寒風,戰陣無敵,被刺的人又驚又懼,一怔之下,舉臂揚鞭自衛,誰知劍風快如閃電,兩樣兵器將觸未觸之際,鞭子竟然喀的一聲,在把手處被生生斬斷。
黑衣人當下已落入明顯下風。他權衡勝率,知技不如人,惟一心脫逃。
那齊岱精研劍法,豈容劍下漏網之魚?當即縱身上前,攔住去路。一名黑衣人被劍刺中,應聲而倒。另外幾人一看潛逃無望,只得硬闖,其中一人回身喝道:“放火!”
幾個暗器飛出,一接觸樹木,當即燃燒起來。天乾物燥,火燭尚且須得小心,何況有人故意縱火?屋內一眾木器,窗外一片多脂的松柏,不多時就都熊熊燃燒起來。
齊岱擔心龍晏,大喊幾聲,無人應回,果斷地折回找人。
黑衣人不敢逗留,奔到屋外,正要翻牆而出,突覺黑暗中一股勁風襲向頂門。他們急忙縮頭,只感覺掌風從鼻尖上直擦過去,臉上一陣劇痛,猶如刀刮。
這齊岱沒有找到龍晏,急忙折返追了上來,卻見一個老兒蹲坐牆上,正呼呼地輪番揮動雙臂。
黑衣人亟待走脫,然而後有追兵前有堵擋,一時躊躇難決。尤其是這老兒,看著有些呆傻,掌風卻好不厲害,而且悄沒聲的襲到,被襲之人竟然毫不知覺,令人不禁駭然。
只聽那老頭喝道:“齊岱小子,最近是不是偷懶啊,幾個跳梁小賊也能被他走脫,你還要不要名頭的啊?”
齊岱笑道:“修文老見笑了!”幾個黑衣人大驚,原來這老頭竟然是旋風煞手修文大江!
修文老頭笑著飄下牆來,走向黑衣人,三五個翻手就扯下了幾人的偽裝。“這一點兒微末功夫,也敢來創江湖?還這麼不要面子,鬼鬼祟祟地搞偷襲?”
黑衣人快不過他,幾個人容貌當下一覽無遺。他們相互一對視,同時咬了下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