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麼吃怎麼吃,就算你不想,他也替你想著。”陳雪藕笑臉盈盈地看著鍾敬,“我是不挑的。倒是鍾公子,後來對於魚生之類頗有心得。”
“這話到位,鍾敬一向不捨得委屈自己。”章無象笑道。
“那是!就說呈禎,自打咱倆相識,我不僅沒有委屈過自己,何曾又委屈過你?你倒是想一想,是也不是?”鍾敬頗為自得地回道。
“那可不?茶要明前的,酒要陳的,就連拿地換我個園子,都要撿最貴的那個挑。”章無象調侃他。
“眼光可以是天生的,但大多數時候是經歷磨練出來的。別的我不敢說,我鍾敬要麼不要,要就能選到最好的。”
“師父,咱們啥時候也去海邊兜一圈吧,靈磯也想試試魚生。”靈磯狗腿地扒著龍晏的胳膊問。
“想吃魚生還用得著去海邊?你去求求四爺,四爺的商隊遍佈大江南北,你想吃什麼都能給你弄回來。”龍晏笑著逗他。
“好四爺!四大爺!”靈磯兩下竄到章無象身邊,搖上了他的袖子。
鍾敬笑著瞄了眼陳雪藕,朗聲道:“那咱就都跟著靈磯沾沾光,在這西北邊隅、暴雪橫飛中,吃上一頓魚生!”
“暴雪?下雪了麼?”陳雪藕好奇地挪到窗邊,一撩窗簾,便看到院中高懸在樹上的馬燈早就被大風吹的橫了起來,在幽黃的燈光下,雪如橫飛的暴雨,掃蕩衝擊著院子裡的一切。
“竟然下了這麼大的雪!”她低喃道。
此時,門被人小心地推開了,一股強烈的冷風鑽了進來。屋裡的人雖然圍著熱騰騰的鍋子,卻還是被凍得打了幾個冷顫。
田子貴先向眾人笑著點點頭,腳步輕巧卻極速地走到章無象身邊,俯身低聲道:“七爺,有個草原漢子冒著風雪到商棧,說是要找田掌櫃。我下樓一看,他並不認識我,我想著他可能是要尋您。問他有何要事,他也不肯說,只堅持要見您。”
“可說了叫什麼名字?”章無象輕輕蹙眉。
“他自稱作木沙。”
“木沙?”章無象低聲重複著,眼睛卻看向了龍晏。
龍晏騰地站了起來,“走著!咱們去會會這個木沙!他不是剛運了糧食回草原嘛?這麼急著轉回來,還是冒著如此風雪,定是遇到了極大的難處!”
說著,他拉起了章無象就往外走,靈磯連忙往自己嘴裡塞了幾筷子肉,又灌了小半壺酒,邊吞嚥便追趕,嘴裡喊著:“師父等我!師父等我!”
“你個無事忙!干卿何事你要跟著?”龍晏不惜地理他,推開門就躋身到風雪中。
“草原我熟啊!師父有什麼吩咐,也好有個跑腿的不是?”
“這回怎麼恁地懂事了?那便跟上吧!”龍晏說著,他和章無象、田子貴已經在風雪中不見了蹤影。
靈磯回身笑著,乖巧地輕輕掩上了門。一到室外,他就立即化成一團輕霧,儘管被狂風暴雪吹的東倒西歪,還是在龍晏和章無象跨進雲澤盟客棧時趕上了龍晏。
熱氣騰騰的奶茶被木沙捧在手上取暖,但他的眼睛卻焦急地盯著客棧的門,雙腳不停地拍打著地面。一個雲澤盟的夥計陪他在廳堂裡等人,一雙眼睛也是焦急不安地望著木門。
當田子貴帶著三人推門進來,木沙一眼便盯住了章無象。他三步兩步跑到近前,做了個潦草的揖。
章無象趕緊扶住他,“就不要多禮了!如此天氣趕來,想必是有要事?”
木沙不安地看看已易為男裝的龍晏和滿頭亂髮的靈磯,欲言又止。
章無象道:“這都是我身邊可靠的人,有事但說無妨。”
木沙一拍大腿,彷彿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低聲快速道:“耶律弘都集結了草原上所有的騎兵,想趁著風雪和你們的新年突襲金陽陣,掃蕩鎮上的所有糧草物品,並計劃在此安營紮寨,擇日南攻!”
章無象顯然早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但是聽到耶律弘都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到底還是有些意外。龍晏氣的不輕,怒斥:“這個小人!剛達成了交易,這翻臉比翻書還快!”
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有疑,龍晏盯住木沙的眼睛:“此時按說極為機密,你是如何得知的?”
木沙被他一激,竟然有些口吃,急道:“大巫和神女一直關注著耶律家的動靜。這是神女截獲了耶律弘都給騎兵營的快信,請大巫傳給我的。”
“你是說,黑山大巫和恩珠有意讓耶律弘都大打不贏這一仗?這怎麼可能呢?那樣的話草原豈非損失巨大?”龍晏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