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無象和張翕,發現後者非但不覺得突兀冒犯,反而點了點頭,心裡不禁嘀咕,這道童究竟是何來頭?
盤坐在太師椅上的張翕此時睜開眼睛,對章無象低聲道:“以塊壘施策,則起兵之事,銳氣速失,五日便見傾危。務必要盡力斡旋,不事幹戈不行殺伐為善。”
章無象起身行禮道:“呈禎知道了。”
張翕對龍晏道,“咱們去看看傷患。”
龍晏跳起來,跟著張翕來到院中,閃身不見了蹤影。
田子貴詫異,追問道:“道長,可知他們藏身之處?”
可是哪裡還有人作答?
章無象笑道,“放心,找得到。”又轉身問郭津道:“道長所言‘以塊壘施策’究竟何意?”
田子貴更加奇怪了,章無象精明果斷,錦心繡口,何曾有過這般不恥下問的事情?剛才是一個剛入總角之年的小道童,這又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小道姑。
卻見小道姑大模大樣地跳下椅子,在眾人面前踱步沉思。她歪著頭看著章無象道:“塊壘為鬱積之物,土石?食物?鬱積於心的氣憤愁悶?”
不等章無象回答,她便兀自搖搖頭,接著踱起步來,低聲自語道:“塊壘一詞始出劉義慶《世說新語·任誕》:王孝伯問王大:‘阮籍何如司馬相如’?王大曰:‘阮籍胸中壘塊,故需酒澆之’。莫非與朝中劉、王、阮、司馬四姓有關?”
田子貴登時愣了。他走南闖北,閱人無數,還從未見小姑娘有此氣度。
眾人腦筋急轉,在各自的記憶力搜尋這四姓的可能之人。
“我倒是有個學生阮堅裔,現任戶部侍郎。”郭津腳步一停,對章無象道。
田子貴吃驚地看著章無象,這個小姑娘竟然是戶部侍郎阮堅裔的老師?阮堅裔他是見過一面的,年逾中年,貴為皇上耳目股肱,垂紳正笏,師從面前這位高不及自己胸口的小道姑?
章無象點點頭,正待說話,小道童也跳下了椅子,“我與這阮堅裔有些交情,不如我去會他一會?”
田子貴當場拂頭,有很好奇章無象回作何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