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晏在睡夢中捲起身軀。
齊岱猛地睜開眼睛。
龍晏胸前的珠子驟然發光。
虹光所過之處,蒸騰起一片霧氣,霧氣越來越濃,顏色也漸漸變成青色,籠罩在龍晏身體四周。
修文大江和華復玉也已經出定,三人吃驚地看著龍晏的變化。
龍晏轉過身去,露出脊背。沿著他的督脈,面板漸漸隆起。他似極其痛楚,脊背弓了又弓。
背上早已淡了下去的紅印,此時像是要燃燒了一般,驟然變得通紅,映得整個屋子也紅了起來。
關元大異,急起飛身直奔而來。
齊岱三人看著師叔驟然出現在窗前,已經無法開口向她描述之前的情景。關元默默唸誦,拂塵一揮,茅屋之外的結界更加堅固。即便站在玉瓶山中,也無法看到一絲紅光。
華復玉見龍晏委實痛苦,剛要起身幫他,就被關元的拂塵按坐在原處。只聽關元道:“這是隱雲自己的因果,皆應由他自己承解,別人還是不要干預吧。”
四人注視之中,龍晏已經把身體縮到最小。旁邊的章無象好像被巨大的磁場吸引,也在沉睡中緊緊團縮,眉頭皺緊,似乎也正經歷著絕大的壓力痛楚。
一片金色漸漸穿透龍晏的肌膚,露出一個尖尖的柔嫩的小角。
龍晏臉色稍緩,像是奇癢一般,手不自覺地繞到後背抓了起來。
幾道血印赫然出現在他白皙的脊背上,更多的小金尖沿著督脈冒了出來。龍晏的脊背一片血紅。
關元大喊,“隱雲,騰身!”
這一聲凝聚了關元十成真力,直透耳膜。
齊岱、修文大江和華復玉只覺胸口一陣錐痛,被這聲爆喊震出一口血來。
龍晏在關元的喊聲中猛地一展脊背,聲嘶力竭地爆發出一聲呼喊,鮮血噴出。
鮮血之中,九片金鱗浴血生長,不一會兒竟然碩如荷葉,在龍晏的背上擠作一叢。
龍晏胸前的珠子發出又一道高強的虹光,虹光照耀在金鱗上,金鱗漸漸縮小,變成魚鱗一般伏在龍晏背上。背部漸漸透明,像是母親安撫嬰兒般,把九片金鱗包進了肌膚,之前龍晏灑落四處的血,像是聽到了召喚一般,凝成一顆顆血珠,飛起落入背上的傷口。等到血珠盡落,龍晏肌膚的傷口慢慢癒合了起來。
脊背再次白皙光滑,既看不到金鱗,也看不到絲毫的血跡。
虹光一閃,收回道龍晏胸口的珠子。
齊岱剛想說話,就被關元制止了。只見龍晏白皙的脊背連同他的頭頂,沿著督脈顯現出一根綠玉般的細線,線內一縷細長舒緩的氣息如同瓊漿般流動著。
細線不停地發散出枝蔓,就像春風中的大樹延展著枝葉,龍晏的身體漸漸變成了青色。
他好像極度安適,再次陷入了沉睡。與此同時,章無象也像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沉沉睡了。
齊岱三人饒是已經修行百十來年,也是吃驚地合不攏嘴巴。
關元彎身細細觀察龍晏的脊背,等他的神情已經完全放鬆,關元展開雙手,探知他的經脈。
稍後,關元轉過身來盯住修文大江。
修文大江被她看得直發毛,“師叔,可是有何不妥?”他戰戰兢兢又摸不著頭腦地問關元。
“我倒是不知道你還幹過這等好事。”關元嘲諷道。
修文大江更加緊張了,“好事?修文不知,師叔不妨名言。”
“可是你對你小師叔施了忘印?”關元說著,一記拂塵打在修文大江腦袋上。
修文大江恍然大悟,齊岱和華復玉對望一眼,三人心中俱是十分忐忑。
齊岱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師叔,當日事出有因,我與師弟們和朝真商量著,為防隱山大墓的秘密失防,對參與那幾日入得其中的小師叔、章公子等人施了忘印。絕非師弟一人妄為。”
修文大江感激地看看齊岱,也趕緊對關元行禮,唯恐她怪罪。
關元嗤的一聲冷笑,“秘密即是隱雲的秘密,你們難道還不知道龍晏即是隱雲,隱雲即是龍晏麼?還對他施以忘印,真是自作聰明!”
修文大江的臉火辣辣地紅到了耳朵,齊岱又道:“是弟子們想左了,猶請師叔見諒!”
關元看看龍晏,又看看修文大江道:“你做的好事,你自己解開吧!”說著退後一步,讓出了床榻前的位置。
修文大江聞言,趕緊走到床榻前施咒解印。
稍後,他又回頭問詢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