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洲,極寒之地。
暴風呼嘯地肆虐著,地上的積雪已經沒過了人的大腿。
不過人們似乎早就習以為常,守衛們在營地中按部就班地活動著,對這極端天氣早已習以為常。
而在距離營地不遠處,在無垠的雪地中,化天大陣靜靜地矗立在那,似是一位與世無爭的老者。
千年來,人妖兩族駐紮在此的守衛換了一批又一批,而它卻一直屹立不動,對抗著歲月的滄桑。
任憑這裡的風雪如何蠶食,都無法讓它有半點變化。
在這裡,時間好像遺忘了它,亦或者說,是它遺忘了時間。
可人妖兩族並沒有遺忘它,或者說,也不敢遺忘它。
守衛長待在營地中,託著腮對著桌板發呆。
他來到極寒之地已四年有餘,幼年喪父的他本是天都內一位普通的巡卒,拿著微薄的俸祿養著他年邁的母親。
母子二人相依為命,日子過得也算是安安穩穩。
但天有不測風雲,他的母親患上了罕見的病症,需要靠昂貴的丹藥維持性命。
可他那點俸祿根本支撐不起這個開銷,很快他這些年攢下的積蓄就被花完了。
病榻上,他的母親撫摸著他的臉龐,溫柔道:“兒啊,咱不治了,你省點銀兩,以後還要留著娶親用呢,娘年紀大了,也活夠了,就讓我安心地走吧。”
他握著母親的手,哭得泣不成聲。
就在這時,天都城內張貼了一個告示,招募一人去北洲極寒之地當守衛長,為期五年。
原來由於化天大陣附近的氣候太過惡劣,常年風雪肆虐,導致人妖兩族根本沒人願意去那,都是一些重刑犯被迫被押過去充當守衛。
安朝考慮到那裡都是一些死刑犯,守衛長紀律性和積極性不高,所以打算選一人前去當守衛長,管理那些硬茬。
由於極寒之地的惡劣人盡皆知,即使招募承諾的待遇極高,可根本沒有人主動報名。
就在這時,他見到了這個告示,他心頭一動,找上了負責招募的官員。
“我不要那麼高的俸祿,你們能不能幫忙治好我母親的病?”他手拿著招募令,鼓起勇氣向官員問道。
那人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還真有人不懼極寒之地,敢找上門來。
很快一位太醫就上門來救治他的母親,在用靈術治療和靈藥調和後,他母親的狀態大有好轉,只需以後注意休息就可擺脫病症的折磨。
見此情況,他終於放下了懸著的心,與母親相擁而泣。
之後他就背上行囊,來到了極寒之地做上了守衛長,轉眼便快五年了。
母親,還有幾個月我就能回去和你團聚了,守衛長內心默默道。
“報,化天大陣再次出現異動。”這時,一位部下來到他的面前報告,拉回了他飄蕩的思緒。
守衛長聞言,立馬來到化天大陣面前察看。
就如他預想的一樣,化天大陣的表面不時地出現紫色的斑塊,在很長的時間後才會慢慢變淡消失。
守衛長明白,這是陣內的桀煞又在做著衝破化天大陣的嘗試。
“大人,這已經是化天大陣在本月第十次出現異動了,這……”他的部下在一旁擔憂道。
守衛長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眉頭緊鎖著,看著眼前的化天大陣若有所思。
近幾年化天大陣不時地出現異常狀況,從一開始的兩月一次,到現在的一月十次,事情漸漸變得不對勁起來。
同時,有很多人反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會聽到在大陣中傳出陣陣淒厲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守衛長返回營地之中,拿起紙筆詳細地寫下了化天大陣的異樣。
在信的最後,他猶豫再三,還是加上了自己的結論:化天大陣恐支撐不了多久了。
一旁的部下見狀,小心翼翼地發問道:“大人,魔尊難道真的要出世了嗎?”
護衛長搖搖頭,緩緩地說道:“聽聞當年的桀煞可是四洲之內修為第一的大能,這籠子再堅固,終究也會生出鏽跡,恐怕阻擋不了一頭餓了千年的猛虎啊。”
營門外,風雪依舊,就如同這過往的千年一樣,從未停歇。
化天大陣內,桀煞忽地睜開了雙眼。
千年前,人妖兩族大能合力將其重傷,隨後把他封入了化天大陣之中。
不過魔族本來就是不死不滅,加上桀煞本身強大的修為,他並沒有被完全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