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緊張氣氛如同鉛雲般愈發凝重,兩軍嚴陣對峙,劍拔弩張。此時,隨便一道命令下達,都極有可能如點燃火藥桶一般,瞬間引爆一場驚濤駭浪般的大戰。萬幸的是,雙方指揮官都還保持著難得的理智,額頭上雖掛滿汗珠,眼神卻透著冷靜與剋制,一直在與上級保持著緊密聯絡,時刻準備洞悉上級的意圖,避免戰火的無端蔓延。
而在水下,經過哈囉一番連珠炮似的言語衝擊後,阿福的內心深處泛起了不小的漣漪,心態悄然發生了變化。又聽聞黃美麗說恨他,那話語裡飽含著失望與怨懟,像一根根尖銳的刺紮在他心上。雖說大家身份有別,但貓頭鷹因自己而死,從他們之前的交談中,阿福已然知曉他們三人關係匪淺,絕非普通同事那般簡單。想到這兒,阿福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自嘲:“果然,車手就不該招惹女人啊。”
這種內心的波瀾起伏,讓阿福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身份與所處的艱難困境。他抬眼,對著腦海中的哈囉輕聲說道:“開門吧。” 語氣平和而隨性,卻讓已然精通地球文化的哈囉敏銳捕捉到了一個男孩蛻變成長的氣息。
哈囉的聲音在阿福腦海中莊重響起:“門後,是你邁向男人之路的關鍵轉折點,也是你實現宏偉理想的必經征程,王得福,勇敢地去吧!去砸碎這個腐朽不堪、爛到骨子裡的世界,讓你的文明昂首踏入浩瀚宇宙,向著星辰大海進發吧!”
當電力恢復之後,過道里的眾人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地想法開啟主艙門,可在巨大的氣壓之下,一切努力皆是徒勞,徒留滿手的汗水與滿心的焦慮。就在他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焦頭爛額之時,艙門卻突然緩緩開啟。然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雙手拖著冒著耀眼電光刀的男人,那跳躍閃爍的電弧,仿若來自地獄的業火,令人心底直髮怵。還沒等他們看清主艙內的慘烈情景,阿福已然如獵豹出擊,迅猛而動。
在這狹窄逼仄得如同牢籠般的過道里,根本沒有什麼花哨的身法可供施展,唯有一個最直接、最粗暴的辦法 —— 平推,一路向前,殺穿它。
可就在阿福如猛虎般衝出去的瞬間,一聲尖銳刺耳的槍響驟然打破了潛艇內死一般的寂靜。而這聲槍響,仿若一道希望的曙光,讓水面上監聽的聲吶員激動得滿臉通紅,興奮地歡呼起來:“找到了,找到了!是槍聲,他們在下面!” 聲吶員一邊急切地呼喊,一邊手忙腳亂地檢視資料,“水深一千二,懸停!”
而在甲板上,早已整裝待發、摩拳擦掌的蛟龍隊員們,聽聞此訊,一個個更是激動得熱血沸騰。因為他們接到的命令擲地有聲:若是能搶回關鍵人物,那便是為國家搶回接下來整整一百年的國運。這般重任壓肩,怎能不讓人心潮澎湃、豪情滿懷?
隨著緊急徵調而來的深潛器如蛟龍入水般急速下潛,一眾知曉內情的人員紛紛來到船邊,屏氣斂息,靜靜等候。人群之中,黃美麗兄妹滿臉憂色,眼中透著焦急與期盼,尖刀隊員們亦是身姿挺拔,目光堅毅,時刻準備投入戰鬥。
趁著這短暫的閒暇,三連長終於有空過問此戰的慘烈傷亡情況。
二排長面色凝重,手指夾著香菸,深吸一口,緩緩吐出一團濃重的煙霧,隨口回應著連長的問話:“一排傷亡十六人,陣亡九人,重傷四個,輕傷三人。重傷的兄弟,往後基本要在輪椅上度過餘生了。” 一排長說完,恨恨地又猛吸一口煙,眼眶泛紅,那煙霧彷彿也帶著悲憤與不甘,嫋嫋飄散。靜靜聽著的三連長,同樣眉頭緊鎖,不停地吞吐著煙霧,滿心悲慼。
二排長隨後接過話,聲音低沉而沙啞:“二排傷亡二十一人,陣亡十一個,重傷六個,輕傷四個。輕傷的情況還算樂觀,休養幾個月應該就能歸隊。”
三連長聽完,目光緩緩掃過兩排纏著繃帶、血跡斑斑的手下,眼中滿是疼惜與不忍,開口問道:“你們是不是沒把自己統計進去?”
一二排長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身上滲血的繃帶,二排長抬起頭,對著連長問道:“我聽軍醫說你身上兩處貫穿傷,這可是重傷啊,你怎麼不報自己的情況?”
連長聽了,微微皺眉,沉聲道:“你們都是老兵了,還不懂貫穿傷意味著什麼嗎?”
“是是是,” 被連長這麼一懟,二人還能說什麼,只能無奈閉嘴,各自悶頭抽著煙,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此次慘烈戰鬥的場景,對那些戰死沙場的戰友,滿心都是不捨與悲痛。雖說前面槍林彈雨、生死一線,可目標就在眼前,大家要是再快一點,或許就能趕在敵人下海之前把人搶回來,可敵人又何嘗不是瘋狂至極、不計傷亡?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