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羽的話,裴成猛地一下抬起頭,看向了他。
“到底是誰?”陸羽再次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
陸羽聞言微微眯起了眼睛,“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你有心想要隱瞞?”
裴成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我是見過他,但是那是不是他真正的臉,我確實也不敢確定。”
陸羽當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說,他或許也是易容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
陸羽心中忽然有了個猜想,他拿出事先畫好的李德全的畫像,展開。
“是他嗎?”
裴成見狀,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訝。
“是他。”
李德全,竟然是血刃的主人?
陸羽總覺得這事,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之處。
難道,這人只是頂了一張李德全的臉,他實際上根本就不是李德全?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正的李德全,到底去哪了?
“你答應我的事,會做到嗎?”
陸羽一聽,便知道指的是前朝榮王府被滅門一事,“放心吧,我答應過的事,不會反悔。”
這倒不是為了裴成,陸羽也不想自己已故的父親背上這樣的黑鍋,更不想神鷹軍被莫名其妙抹黑。
更何況,那些人雖然穿著神鷹軍的戰甲,但到底是不是神鷹軍,還不好說呢。
陸羽先讓裴成回去了,並派了人手嚴加看管,而他自己則去了一趟皇宮,親自向皇上稟報從裴成那處得到的訊息。
得知血刃這個殺手組織的人竟然是李德全,昭順帝也十分訝異。
隨即便道:“不太可能是他。”
陸羽也點了點頭,“微臣也是這麼想的。”
昭順帝又道:“你想想,血刃的主子若真是李德全,能建立這麼一個高手雲集的殺手組織,他必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可這樣一個人潛伏在你父親身邊那麼久,以你父親陸徽的能耐,怎麼可能一點異樣都發現不了?”
“皇上說的是。”
“可若裴成所言無誤,那這個人必定是在我父親死後,易容成李德全的樣子,可他又為什麼要這麼要這麼做呢?”
昭順帝眼睛微微眯了眯,“他肯定有所圖謀,就是不知道,他圖的是什麼了。”
……
三皇子景淮特意晾晾了李瓊月一段時間,等到陸羽回來了之後,他才親自去了一趟丞相府,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丞相高佐聽到三皇子景淮的話,頓時皺了皺眉。
“李家的?”
他想了好一會兒,才搞清楚,這個李家到底是什麼。
原來是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李瓊月家。
他著實不太注意這些小門小戶的事。
“殿下撈他出來做什麼?”
“我自有用處,只是不方便親自出面,所以只能勞煩丞相了。”
丞相雖然不太情願,卻也只能答應下來,他也不能拂了三皇子的面子。
“好,我親自去一趟禮部尚書府上便是。”
景淮微微頷首,“那就多謝丞相了。”
……
潮溼陰冷的大牢裡。
連空氣中都瀰漫著淡淡的黴味和血腥味。
李朝風都已經不記得自己在這暗無天日的大牢裡待了多少天了。
雖然沒對他用刑,但他也受了不少苦。
吃的是跟普通犯人一樣的剩菜泔水,不吃倒是也可以,那就只能餓著。
一開始李朝風還很有骨氣地拒絕這些吃的,並揚言連豬狗都不吃。
餓了一兩天之後,他總算是老實了。
再難吃也得吃下去,要不然就只能等著被餓死。
這段時間,吃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到半夜,那陰溝裡的老鼠就跑出來亂爬,他都不知道被嚇醒多少次了。
經受這些折磨之後,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原本就高聳的顴骨更加明顯,整個人面相都更刻薄了。
從小到大,他哪裡吃過這樣的苦?
在心裡,李朝風早就把陸羽和自己親姐姐詛咒了百遍千遍。
一個薄情寡義的東西,一個毫無用處的賤人。
他都在這大牢裡待了這麼長的時間了,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把他弄出去。
越是等下去,李朝風就越是絕望。
他不會真的要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