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轉渡劫臺的青玉地面仍在蒸騰著雷火餘溫,林默髮梢間躍動的混沌氣息將空氣灼燒出細密裂紋。他凝視著天邊逐漸消散的血色法相,元嬰雙瞳中流轉的星辰突然停滯——虛空某處有空間法則異常波動。
“是血魂殿的虛空血遁。”瑤光仙子踏月而來,冰魄劍鞘上凝結的霜花映出她凝重的神色,“三日內必捲土重來。”
林默聞言輕笑,指尖捻起一縷尚未散去的劫雷。紫電在他掌心化作游龍,映得眉心血色咒印忽明忽暗:“正愁玄黃母氣需要淬鍊。”話音未落,游龍突然炸裂成漫天星輝,竟是暗中窺視的探子被雷霆反噬。
瑤光瞳孔微縮。方才那手“雷化星屑”的手段,分明是觸控到化神境邊緣的徵兆。這個二十年前還因靈根殘缺被嘲笑的少年,此刻周身縈繞的大道真意,竟讓她這半步化神都感到壓迫。
“你要去尋天地奇物?”她注意到林默腰間新掛的青銅羅盤,那上面鐫刻著“天機”二字。
“天機閣主說,極北之地有我要的東西。”林默輕撫羅盤,指標突然瘋狂轉動,最終指向雲層中某處虛空,“不過現在看來”
“轟!”
東皇鍾毫無徵兆地顯化當空,鐘聲震碎百里流雲。虛空裂隙中跌出十二名血袍修士,他們腳下血陣尚未成型,就被鍾波碾成血霧。唯餘領頭的老者勉強祭出血魂幡,幡面厲鬼卻在混沌氣息下瑟瑟發抖。
“血魂殿七長老?”瑤光劍鳴清越,寒光已架在老者脖頸,“說!你們如何突破護山大陣?”
老者獰笑著捏碎腰間玉符,整個人突然化作萬千血蝠。卻不料林默早將時空晶石嵌在渡劫臺陣眼,方圓百丈的時間流速驟然減緩十倍。血蝠如陷琥珀,被東皇鍾盡數吸入煉化。
“是噬空蟲。”林默從血霧中攝出一隻圖片蠕蟲,那蟲豸正在瘋狂啃食時空晶石散發的微光,“難怪能穿透虛空禁制。”
瑤光正要開口,忽見林默眉心亮起玄奧紋路。元嬰小人自天門躍出,小手對著虛空某處輕輕一握——千里外的某座荒山轟然崩塌,藏在其中的“血魂殿”分壇暴露無遺。
“三日。”林默收回元嬰,混沌雙瞳倒映著分壇中升起的血色祭壇,“他們要用百萬生靈血祭,召喚太古血魔。”
極北冰原的寒風捲著冰刃,在玄冥重水中淬鍊千年的寒氣,此刻卻在林默周身三尺消融。他踏著時空晶石鋪就的光路,每一步都跨越百里冰川。腰間天機羅盤發出刺目紅光,指標直指前方暴風雪中的幽藍漩渦。
“主人,這是玄冥真水形成的天然禁制。”銀笙的虛影從東皇鍾浮現,銀髮在狂風中如瀑飛揚,“需要以純陽之物”
話音未落,林默已縱身躍入漩渦。混沌聖體爆發出耀世清光,竟在至陰至寒的玄冥真水闢出一方淨土。無數試圖襲來的冰魄精怪,在觸及清光的瞬間便化作精純靈氣。
下沉三千丈後,眼前豁然開朗。巨大的冰晶宮殿懸浮在漆黑水底,殿門前的兩尊玄武雕像突然睜眼。左邊那尊口吐人言:“闖宮者,解此局——”
話音戛然而止。林默的元嬰不知何時已站在玄武頭頂,小手按著它天靈蓋:“讓路,或者成為器靈。”
兩尊玄武雕像轟然跪地,宮殿大門在轟鳴中開啟。殿內景象卻讓銀笙都倒吸冷氣——九條冰霜鎖鏈貫穿著一具晶瑩玉骨,鎖鏈盡頭連線著懸浮在空中的玄黃母氣精粹。更詭異的是,玉骨心臟位置插著一柄血色匕首,匕首上流轉的紋路竟與血魂殿祭壇如出一轍。
“原來如此。”林默伸手觸碰玉骨,混沌雙瞳看穿萬年時光,“這位上古大能不是死於天劫,而是被至親之人用噬道刃暗算。”
話音方落,異變陡生!玉骨突然睜開空洞的眼窩,整座宮殿開始劇烈震顫。九條鎖鏈化作猙獰血蟒,被匕首汙染的那縷玄黃母氣竟開始反向侵蝕林默的護體清光!
“小心!”銀笙正要催動東皇鍾,卻見林默不退反進。他任由血蟒貫穿胸膛,右手卻精準扣住玉骨天靈:“前輩,晚輩助你斬斷這萬年執念。”
混沌氣順著掌心灌入玉骨,一幅塵封畫面在虛空顯現:風雪夜,青衣女子將匕首刺入道侶後心,眼角墜落的血淚凍結成永恆冰晶。畫面破碎時,玉骨發出解脫的嘆息,血色匕首應聲而斷。
純淨的玄黃母氣如天河倒灌,將林默包裹成金色光繭。光繭中傳出大道綸音,隱約可見元嬰小人正在吞噬母氣精粹。當最後一縷金光沒入體內時,林默的氣息陡然攀升至元嬰大圓滿。
“轟隆!”
東皇鍾突然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