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不善,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在排隊領粥。
田文鏡看著少了一小半人的隊伍,似乎想到了什麼,也沒有了剛剛的怒氣,疑問道:“十爺,這是...”
李言看著離去的人群笑著說道:“真正的災民,為了活下去,就連樹皮泥土都會吃,何況混著沙子的米粥。就是這樣的粥,對他們來說,也是救命的良藥。可是那些家裡有糧食的,還有附近的人,讓他們去喝這些菈嗓子難以下嚥的東西,那對他們來說,就是無法忍受的痛苦,他們來這裡混吃混喝只是想佔便宜,不是來受罪的。”
“他們將這些救命的粥都喝了,那些真正的災民就要餓死。所以,在粥裡混上沙子,表面上看起來是傷害了他們,其實這樣做,才是真正的救了他們。文鏡啊!要是按照以前的方法來施粥,朝廷就是給你一百萬擔糧食,也是不夠的。”
田文鏡至此已經完全明白了李言的意思,心悅誠服的施了一禮:“十爺高明,文鏡明白了!以後文鏡都會按此方法施粥。”
“嗯...不但是施粥,就是其它幫助災民的物資,也要換成最差的,越破越好,用最低的標準來支應。這樣才能讓這些物資,真正的落實到災民手裡,你用的東西越好,想伸手的人就越多,災民就越難拿到手中。”
“文鏡啊!我知道你嫉惡如仇,眼裡不揉沙子,面對官場上的腐化墮落深惡痛絕。做官十幾年來,兢兢業業,勤勉認真,做到了一心為民。就像剛剛那一鍋白粥,白壁無瑕。”
“可越往上走,官場上的風氣影響就越嚴重,最後讓你寸步難行。當你被停職罷官發回原籍的時候,你變成了一個無權無勢的小民,又能為百姓和國家做些什麼呢!難道你要將這些百姓都丟給任伯安和車銘那種貪官汙吏嗎,那時候這些百姓只能更苦,連一個願意為他們說話的大人都沒有了。”
“適當的融入一些塵土和沙子,做一些犧牲和妥協,和光同塵,才能更好在官場站住腳。等你有了職位和權力,方可一展你平生所學,不負十幾年的寒窗苦瀆。這也不僅僅是為了你個人,更多的是為了這些生活在最低層的普通百姓,他們都是朝廷的基石,國家穩定的保證,不能任由任伯安和車銘那種人把百姓都給禍害了!”
田文鏡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色,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當了十幾年的官員,有一些事卻沒十爺看得明白,心思一動問道:“十爺,你也覺得任伯安和車銘是禍害,那你為什麼...”
李言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我為什麼還要和他們混在一起,甚至打成一片,還收受他們的賄賂?”
田文境這段時間雖然忙於救災,但處在揚州知府的職位上,還是知道不少東西。
李言整日和任伯安那些人混在一起,車銘也四處宣揚,十爺是自己人,收了自己不少好處,不會動揚州的官員,田文境只是個臨時工,隨時都會滾蛋的。
聽到這些傳言,田文境心裡也有些難受,本以為十爺是一心為民的好人,沒想到也和那些人一樣是一丘之貉。
李言認真的看著田文鏡:“朝廷的事很複雜,車銘的背後是八爺,任伯安的背後是九爺,根子都在上面,就是換了任伯安和車銘,新上的人還會是他們的人,又有什麼分別!”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是查處幾個貪官汙吏嗎?”
“不是...”
“而是賑濟災民,讓這百十萬的流民渡過當前的困難,在這次災難中生存下來。和他們比起來,一兩個貪官算得了什麼。”
李言語重心長的說道:“不管是我還是你,我們的真正目地,都是為了這些百姓,而不是把精力放到車銘那些人身上,只要他們不擋著我們救濟災民,就暫且不要去管他們。這次水災表面上只有我一個人來到江南,實際上不管是皇上太子還是各位大臣,他們的目光都在緊緊的盯著江南,所以我把你推出去,其實就是把你放到了皇上的眼皮底下。”
“我敢說,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和表現,每天都會放到皇上的案頭,可以說已經進入了朝廷的視野裡,而任伯安和車銘的表現,也在皇上的眼裡。”
田文鏡頓時覺得如坐針氈,感覺好像四周多了許多看不見的眼睛,混身不自在起來:“十爺,我真沒想到....”
“呵呵,不必擔心,你做的很好。皇上知道我這個阿哥從來沒有做過實事,下江南也不過是壓壓陣,真正做事的人,還是你們。一百多萬的災民,豈是兒戲,弄不好就是民變,會禍亂幾個省,朝庭不會放任不管的。即然到現在皇上還沒有旨意下來,那就說明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