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國維沒有看隆科多,而是看向了樹上的掛的畫眉,又好像看向虛無的空間,渾身散發著一種睿智祥和,灑脫和淡然!
緩緩的說道:“自從離開朝堂,我一直都在反思,沒有了官場上的那份在意和得失心,也沒有了其它阿哥的拉攏和百官的奉迎。我一個人靜靜的在家,反而看到了很多以前沒有看到的東西,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失敗,八爺為什麼會失敗。”
“以前這個十阿哥,只是八爺黨的一個附庸,性格粗魯,做事莽撞。我從來也沒正視過他,直到上次黃河決口,他主動請纓下江南籌款賑災,偏又將你拉了去,我才開始關注起他來。後來你和我說了很多你和他相處的見聞,我才重視起他。”
“但十爺一回京就閉門思過。”
“這一下子就半年時間,又讓他脫離了我的視線,再加上後來八爺選舉新太子的事情,我一門心思都在八爺身上,更是將他拋到了九霄雲外。直到後來我和八爺被皇上打落塵埃,折戟沉沙,而他卻異軍突起,被皇上重用,監管正黃旗,掌握西山銳健營的五萬軍馬,我才真正的將注意力關注到他身上。”
佟國維說著,端起茶喝了一口,隆科多聽得入了神,一瞬不瞬的盯著佟國維。
“你想想看,十阿哥江南一行,受封郡王。在熱河的那天晚上,皇上因為情勢危急,大封親王。大阿哥居長,三阿哥修書有功,四阿哥和八阿哥能力過人,他們受封親王不奇怪,可偏偏十阿哥一個默默無聞的阿哥竟然也封了親王,這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皇上聖明,決不會無緣無故的重用一個人,他一定是做了一些我們並不知道的事情,得到了皇上的認可。”佟國維一臉篤定的說道。
“而後來回到京城,在舉薦八阿哥的事情上,雖然皇上說不追究,但幾乎擁護八爺重要人物都倒了黴,貶斥的貶斥,降職的隆職。”
“偏偏十阿哥這個鐵桿的八爺黨竟然毫髮無損,要知道之前裝神弄鬼的道士張德民可是十爺帶到八爺府上去的,可他偏偏連被責罵也沒有,非但不受連累,還被皇上重用,監管西山銳健營,這是多大的信任啊!”
“不對啊,六叔!”
隆科多聽得也是慢慢咂舌,勿然想到一個人:“十四爺也是八爺黨,還為了八爺和十三爺在宮裡打架,皇上不也重用了他,賦予了監管兵部的重任。”
佟圖維笑了笑:“小多子,你能注意到這點,說明你也是用了心了。但是監管兵部只是一個臨時的差事,雖說也和兵有關,但卻沒有半點軍權。兵部有尚書有侍郎,下面還有各府州道的將軍,十四爺並不能調動任何的軍隊。”
“而監管正黃旗,那可是實實在在的五萬兵馬,就待在離京城幾十裡的西山銳健營,一聲令下,只要半個時辰,就能接管bJ城。雖說上面也有皇上管著,但皇上何許人也,這大清國每天有那麼多的事情,哪兒有精力過問具體事物。”
佟國維一幅瞭然於胸的神情,眼神深邃,隨意的說道:“皇上最多有幾個眼線,時不時的彙報一下,只要不出格,跟本不會影響到十阿哥的實際權力。我們每個官員按理來說,都是代皇上掌握庶政,上面都有皇上壓著,但並不影響我們實施權力!”
“你的九門提督也掌兵權,這裡面的區別,你不會不清楚吧!”
隆科多聽後,一臉瞭然的神色,也是無奈的說道:“侄兒當然清楚,這是天和地的區別!要是我,我毫不猶豫的選擇西山銳健營五萬兵馬的實際權力。”
“即有實權,還避免了身陷官場麻煩!”
隆科多發著牢騷:“六叔你也知道,皇上管著還是其次,而現在朝中哪個部門不是各方勢力爭鬥的主戰場,那些部門盤根錯節的關係網極其複雜,勢力傾軋你死我活。就連我的步軍統領衙門,也是無數的勢力插手,處處掣肘,今天這個大人打個招呼,明天那個王爺遞來一個條子。”
“別看我是提督,好像說了算的樣子,但也不敢隨意處罰下面那些人,個個都是背景深厚,一個不小心,就不知道得罪了哪個王爺和家族!”
佟國維聞言笑了笑,自己浸染官場幾十年,對隆科多說的情況,自然心知肚明。
接著說道:“而西山銳健營就在京城周邊駐紮,有護衛京畿的職責,一向由皇帝親自掌握,為了避免被各方勢力滲透,營裡的副都統以上職位調動,都由皇上親自任免。各級將校的提降也要經皇上批准後方可實行。營中將校從來不在朝中擔任任何職務,也嚴厲禁止和朝中官員皇子私下結交。”
“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