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許綜對朝局的判斷有幾分準確。
單隻他對陳仲的瞭解,就遠遠不夠!
“許侯有心了。”
陳仲輕笑一聲。
“奈何我陳仲報仇,從不假於人手。”
言罷,陳仲再不回頭。
許綜在後,知道勸說不得,慨嘆良久,唯有搖頭嘆息。
待得再也望不到陳仲與阮集背影,許綜方才叫上許竣、許靖,返回塢中。
讓許竣帶著許靖前去安頓。
許綜自去了許氏祠廟,透過祠中一尊不起眼的小神像,與雒都的許儀取得了聯絡。
“父親,今日……”
許綜將這幾日的事情,無有大小,盡數稟報許儀,其中有關陳仲的事情,自然是重中之重。
許儀聽罷,對兒子的應對很是滿意。
只有一點,那便是許綜曾對陳仲說的,對朝局的判斷。
許儀在雒都慨嘆:“大將軍近來驕縱、跋扈,傳言其前日入宮,遇天晚宮門落鎖,便即宿於宮中,做下此等犯禁之舉,這兩日竟是毫無憂慮之色,為父恐其有王莽之志啊!”
許綜大吃一驚。
曹爽雖然姓曹,實則並非宗室。
如今司氏兄弟被趕出雒都,莫不是他大權獨攬之下,想要篡位?
須知早年末帝為張角所弒,天下群雄並起,最後魏武獨踞四州,因季漢劉玄德遵奉漢統,魏武便也未曾稱帝,只是稱王,直到魏文登基,方才稱帝,為魏武追尊帝號。
就為了魏武未曾稱帝,至今還有不少心懷漢統計程車人,哪怕憎恨魏武屠城殘暴、苛虐世族,也仍舊對其保有三分讚譽。
篡位,自王莽之後,便沒人做過了。
曹爽真敢那麼做,就是在自尋死路!
“大人,如此一來,司氏兄弟豈不是,又有了機會?”
許綜不由問道。
那邊許儀也拿不準:“司氏兄弟人望不足,且司仲達亡故已久,世族感念之情,已然稀薄。”
當年司仲達配合曹廣,一反魏武用人舊制,算是為全天下的門閥大族開闢了生路,為此是有許多世族之人對司氏心懷感激的。
可惜司仲達故去十載,什麼樣的感激也淡了。
“罷了!總之我兒應對得當,與大將軍、與司氏,皆須提防。”
與此同時,許靖被安頓在一間尋常瓦房當中,內中用具樸素無華,與陳仲在仙門郡的草廬相比,也就是不漏雨、不透風,且擺設多一些。
許靖從小沒有這麼艱苦過,除去跟隨陳仲的短暫歲月。
“可恨啊!”
許靖舉起手掌,看著那已經結痂,被他自己的指甲刺破的傷口,暗暗發誓。
“我必要掌握力量,修行之力、錢財之力、家國之力!終有一日,我要讓這些人、所有人,再不敢小視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