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徐偉長此去,北海學宮之事便無大礙,然公甫因之聲名受損,孤甚惜之,大璫可有兩全之法?”
桓志轉去了內殿更衣之後,穿戴整齊,重新來至殿前落座。
殿內的狼藉景象已然不見。
同時不見的還有一名內侍,郭況報上了失手打碎重器的罪名,桓志根本不曾在意。
他在意的是,眼下有什麼人選,可以取謝弼而代之。
郭況做出沉思狀,他自己的囊裡沒有人啊!
這就是根基淺薄的困窘。
推薦其他人,又不甘心。
“主公,眼下許氏未定,北海已空,謝公甫若去,恐怕非感應之上大修士,不得穩壓陣腳,畢竟昭明那裡……”
郭況決定誰也不推薦,還是維持現狀更好!
當初之所以讓謝弼入北海,目的不就是為了防止孔劭坐大嗎?
相比謝弼,孔劭一直都是桓志更為忌憚之人。
如今雖說謝弼不穩,看起來可以考慮從其手中,將北海郡收歸桓志直管,但桓志手下也缺乏大修士,一旦北海郡徹底空虛下來,相鄰的昭明郡那裡,難免暗中伸手。
桓志被提醒,皺著眉頭,眼珠連連轉動。
好一會兒。
桓志忽然道:“孤若召仙門太守孔蘩露入朝,拔為舍人,何如?”
仙門太守孔蘩露?
郭況知道自從前次上奏,這人便被桓志記在心上了。
但只有一點,孔蘩露一直未能突破感應。
不是大修士,且沒有孔氏的全力支援,做到一郡太守就是極限了。
像謝弼、孔劭那樣的人不願意入朝而只做郡太守,為的是一地實利。
像孔蘩露這樣的,則是實力不足,入朝了也沒有更高的官職可以給他。
至於桓志提出的“舍人”,自中古時便有此職,一開始主要是卿大夫與諸侯身邊親信之人充任,掌管內務錢糧之類,後來則漸漸與幕賓、門客相仿。
這種官職,由君主親自任命,算不上位高,但是足以表露君主的賞識,說提拔,也不算錯。
桓志有意培養孔蘩露,然後用他取代謝弼?
這事情,做不做得成,都跟郭況沒什麼關係啊!
再者說,一旦孔蘩露離開仙門,仙門郡該怎麼辦?
如今可還有個孔衍在那呢!
如果孔衍掌控了仙門,最難受的絕對不是桓志。
孔衍固然反對桓志的形名說,可他一個偏於禮儒一脈的大修士,無論如何都是不會主動顛覆桓志的統治的。
只要桓志不再糾結於新政之類的東西,孔衍甚至可以被當做他的最堅定支持者來看待。
仙門郡交給了孔衍,那位老先生必定要從昭明郡孔氏中招攬人手,人走得多了,孔劭就算有心北海,也無力去做什麼!
桓志這一手若是做成了,那是在針對孔劭啊!
但是,這裡面的關鍵在於,沒有他郭況的功勞,而且孔蘩露也好、孔衍也罷,誰會感激他郭況呢?
郭況心中這麼想著,臉上卻露出驚歎的笑容給桓志,低聲道:“主公英明!”
桓志哈哈大笑。
郭況見得時機正好,將一個小木盒拿出來,推開盒蓋,裡面一粒山楂大小,紅彤彤十分可愛,且馨香無比的丹丸露了出來。
“主公,此丹乃……”
一陣低語過後。
桓志很是滿意地將丹丸收起。
正要離開,忽又想起一事。
“雁衝軍所需丹丸,還要大璫用心,比之此物,還是雁衝軍更為緊要,恰好任仙師有一弟子,此刻或許正在仙門山中,大璫將其召回,以免他與孔盛齋衝突起來,不好收場,順便也能從他那裡,問一問雁衝軍丹丸之秘。”
郭況一聽,心中驚訝,不由問道:“任先師弟子?在仙門山,何以會與孔盛齋衝突?”
桓志稍稍思慮,正猶豫著,似乎將圖謀盜墓之事說出來不大妥當,然而剛剛聞到了丹丸的香氣,心中便似被勾起了難以抑制的慾望,一時間焦躁起來,竟不願再去細想。
三言兩語,把盜墓、儀仗、敕封之術等等關竅說與郭況知道,而後桓志便急匆匆離開,後殿中還有許多美人在等著他呢!
“臨蠶郡王世系之墓?”
郭況看著桓志得了丹丸便迫不及待的背影,駐足片刻,也自轉身出了疋春殿。
尚未從殿前臺陛走下去,只見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