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傳推,稟命六甲,合和神靈,奉嶽相加,太一尊敕莫敢違,疾!”
巨石上。
鄭又玄披頭散髮,對著那悍將敕神的一副畫像,唸唸有詞,同時一手持著點燃的香燭,一手扣著號令敕神的牌符。
他在施展神道儀軌法術,雖然他自身修為不足,施展出來僅有障眼法層次。
但因為確確實實有一尊敕神聽從他的號令,故而這法術實質上是以敕神所擁有的心念願力為源的。
此力於質性上並不弱於修士法力,故而法術雖只障眼法,威能卻並不算小。
唯一可慮者,是敕神積攢的心念願力可能不夠。
不夠,還被強行催動法術,那就要抽取敕神自身之本源,抽取多了,敕神也就煙消雲散。
兩漢時,朝廷為了使朝廟敕神不會失控,在敕封時都是剝奪了敕神自行調取心念願力施展此類法術的能力的,只有手握牌符的朝廷官員才行。
任文公顯然也採取了同樣的做法。
鄭又玄在巨石上完成儀軌,下面本就把蘇元明壓制住的敕神,立刻變得更加威猛。
砰!
一戟重劈搶攻中線。
蘇元明不得已,舉棍格擋,然而突如其來的巨力,幾乎讓澤雉脫手。
擋不住!
蘇元明其實在棍戟相交之前就已有所預料。
這多虧了澤雉在手,讓蘇元明保持在了定靜之中,能夠早早感受到那些,撞擊在虛無、空寂邊緣的氣息的力度變化。
蘇元明感受到了卻來不及做出反應,只是本能般擰轉腳踝、重心。
碰撞到來的一瞬間,雙臂酥麻的同時,蘇元明整個人的重心也借勢轉為了向左側偏轉。
一個驢打滾,蘇元明拖著澤雉逃過一劫。
然而那敕神得理不饒人,祂本就是戰場悍將,武藝絕倫,先前力氣上與蘇元明不相上下,憑著戟法高超,已是殺得蘇元明渾身冷汗,如今得了巨力相助,坐胯挺戟之間,好似還有戰馬,雙腳一翻,就是十餘丈距離!
長戟明晃晃的尖鋒,嗖嗖地追著蘇元明紮下。
不得已,蘇元明只好繼續翻滾,竟是找不到重新起身的機會。
這可苦了九環狸了。
要不是拽頭髮拽得緊,他怕是不知道要被甩到哪裡去了!
抬頭望向那一臉冷酷神色,持著長戟不斷追殺的敕神,九環狸大怒。
兩隻前爪抓著蘇元明頭髮不敢松。
抬起一隻後爪,在粗大的尾巴下一掃,頓時有一枚小巧的擴口銅器被後爪抓了出來。
正是早先那陳仲幫他簡單煉製了一下的仿品鳳觶。
不過,上次九環狸好像是從嘴裡把這東西吐出來的?
這次……啊,那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後爪一歪,鳳觶對準了敕神。
那敕神畢竟本質不同,對氣息有著非凡感應,立時就察覺到了危險。
於是祂當即變攻為守。
蘇元明可算藉機起身。
九環狸則見得目的達到,卻不肯輕易動用自己的寶貝,又粗又長的尾巴一豎,後爪又把鳳觶送了回去。
那敕神氣得雙目圓瞪,再沒了現身阻截時的氣度。
蘇元明卻不知自己頭頂九環狸的小動作。
對手的武藝雖然高明,但卻是大開大合的戰場搏殺之術,最慣於使用的就是借勢壓人,只要力氣夠大,就能把對手打得抬不起頭。
蘇元明漸漸熟悉了對方的招數,如今重整旗鼓,雖說不知道對手的力氣為什麼忽然變大許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了。
很快,雙方重新戰到一處。
蘇元明充分發揮自己定靜中感應靈敏的優勢,不斷遊走。
哪怕對方那敕神本身並非實體,不會使地面有所變化,整片山坡也被蘇元明的大力踩踏,如犁地般改變了形貌。
巨石上,鄭又玄急躁起來。
蘇元明實在是太堅韌了,只可惜雁衝軍的汙穢赤光與敕神之間互為剋制,難以配合,否則剛剛一起上,定然可以拿下蘇元明。
不過沒關係,一個法術不夠,那就再加一個!
至於剛剛敕封的神只,心念願力極少,這樣使用法術可能很快就會將其根基完全摧毀?
無所謂了!
鄭又玄只想抓住蘇元明,完成師尊交代的任務。
“參商迢替,稟命天官,合和紫意,祝巽鳴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