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志聞言,暗道孔劭所請與他不謀而合,襄公矩深淺難測,絕對不能放任自流。
至於襄公矩現在的狀態。
他們這些人,雖然沒有陳仲望氣術的本領,但世家大族根基深厚,種種法術不一而足,也都有一些獨特的觀察他人的辦法。
桓志因著政事繁多,且要與諸多世家勾心鬥角,時間自是不足使用,破境感應之後,許多法術根本來不及修煉,此刻觀望許久,仍是不得要領。
但孔劭既然說了襄公矩氣息驟降,絕然不會是無的放矢。
“孤喻矣。”
桓志決心一下,便要吩咐郭況。
然而,就在此時。
高獲被許季山阻攔,楊鳳不解而猶豫之際。
王承先霍然起身。
搶先南側座席上的叔孫無忌一步。
只見王承先攔在了舍磨騰、舍納蘭座席之前,冷笑一聲:“二位視我蓬萊道法如無物,小子不才,特來領教高明!”
桓忎、丁夏雖然座席就在王承先不遠。
但二人誰也沒想到,剛剛才遭了任文公算計的王承先,竟然又一次站了出去。
南側,叔孫無忌被搶先,卻是因為陳仲阻攔,頗有些不解:“子正何故阻我?”
陳仲沉聲道:“今日之事,舍家不過旁末枝節,兄長還須儲存實力,為我掠陣。”
叔孫無忌熟視陳仲許久,見陳仲神色鄭重無比,只得重重按下葫蘆,再行忍耐一時。
轉頭看向場中。
叔孫無忌道:“當世少年卻也不輸你我之時,且看王家小子何如!”
確實。
王承先少年意氣,看不上五行論的陳詞濫調就是看不上,見不得外人貶低蓬萊道法,同樣第一個站起來應戰。
別說叔孫無忌、陳仲這樣既不屬於五行論,也不在乎形名說新政的修士。
就算是徐幹、董志張,乃至於那些傾向五行論,牴觸形名說計程車人們,都不由得要為王承先喝彩。
北側坐席,謝弼露出恨其不爭的神色:“王家小兒不顧大局!”
孔劭也連連皺眉,今日的核心在於徹底擊敗五行論太玄一脈,從此壓制舊日學說,使蓬萊道洲納入形名說之內,實現他們這些世家英才的遠大抱負。
眼看著形勢大好,接下來只需要將襄公矩這五行論的擎天之柱逼死,大願便可達成。
豈知王承先這自己一方的干將,卻來節外生枝!
不知輕重!
孔劭在心底給王承先下了評斷。
只是,眼下要阻止王承先,也不可能。
眾意難違啊!
孔劭身後,羊壇仗著謝鯤法術遮蔽,肆無忌憚說小話。
“幼輿,王承先方才敗績,對上兩個禿禿,可能取勝?”
羊壇抱著劍,躍躍欲試。
“他若再敗一陣,可就平白漲了禿禿的威風!”
謝鯤斜眼笑他:“怎麼,你羊德泉還想試試人家的厲害?當心今後不但歌唱不得,連頭也不可不禿!”
羊壇聞言,伸手摸摸自己頭頂,不由洩氣:“舍家禿禿無德,鬥法便鬥法,還要強迫旁人陪他一起變禿,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謝鯤雖說言語中反對羊壇下場,且還有閒心玩笑,似乎並不在意。
但他自己的目光,卻是流連在舍磨騰與舍納蘭身上,一刻不肯稍離。
這兩個人,看不起蓬萊道法。
豈不知,蓬萊道統與洪陸之間一脈相傳。
舍家之人,太過狂妄了!
舍磨騰此時早已不耐煩,更是沒有將王承先看在眼中。
被王承先阻住,當即毫不猶豫,一幢金光籠罩體表,霎時間整個人都似漲大了三分,手掌張開,足可覆蓋大甕甕口,掄起來便朝王承先當頭抓下。
南側,陳仲肅然道:“五法行阿婆那。”
又是一門四定神通。
仍是分屬“阿婆那”。
看來這舍磨騰應是專修舍家“阿婆那”經典的修士。
五法行阿婆那長於加固身體,號稱金身不壞,無論凡俗兵刃還是法術神通,都無法輕易突破那層護體金光。
相比清淨俱足阿婆那,此神通更加適合環境複雜的爭鬥,不像清淨俱足阿婆那一般,容易被第三者干擾。
眼下群情激憤,難保稍後有什麼變故時,又多出什麼人插手。
故而,舍磨騰選擇這一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