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仙門子正公!”
羊壇答得爽快,既然那“東方冥帝”有可能是最近幾十年的人物,說不定憑著陳公面子,就能改變事態呢?
“那‘東方冥帝’既知陳公,想來便是近年人物,社老可識得他本來面目?”
谷三公搖頭道:“小神只是遙遙見了‘東方冥帝’一面,並不識得他在陽世有何身份,只他鷹目高鼻、唇薄頰刻,望之便覺險峻,令人印象極深。”
聽到谷三公對那“東方冥帝”的相貌描述,羊壇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莫非,是他小時候見過那人!
非常可能。
那人雖已故去多年,但面容極具特點,常人見上一次,多半就再不會忘。
而這幽冥之中稱王稱帝,也恰恰是死人最合適!
羊壇這裡驚疑不定,其他人的目光卻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很明顯,他可能猜到了“東方冥帝”的來歷。
好一會兒,羊壇在注意到了眾人的目光。
深吸一口氣,方才沉重地吐出了那個名字。
“司仲達!”
蘇元明感到莫名其妙,他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
至於陳仲當年與司氏的恩怨情仇,蘇元明就更不曉得。
不僅蘇元明不曉得,九環狸、玄鳥,都不知道司仲達是何許人也。
在最近數十年間,司仲達的名字或許響徹洪陸,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但在九環狸、玄鳥這些活了百年,甚至數千年的老傢伙那裡,卻又算不得什麼了。
只有谷三公,憑著敕神間傳遞訊息的便利,隱約聽說過司仲達,這卻是祂後來廟宇破敗,整日只顧隱藏苟活,就連敕神之間也多將祂忘記了,故而後面二三十年,祂的耳目也越來越不通明。
羊壇看眾人居然都對司仲達這個名字沒什麼反應,也是無奈,只好一個人口沫橫飛,將最近二三十年間,司仲達參與的諸多大事,與季漢諸葛亮之爭,與陳仲的渭水之戰,一一列舉。
蘇元明這才知道,原來那“東方冥帝”是師父的老對頭!
“呵,祂活著打不過師父,死了就敢逞威風?”
蘇元明將澤雉重重一砸,看起來恨不得立刻與對方大戰一場。
九環狸在他腦袋上直接給了他一爪子,蘇元明給拍懵了,翻起眼睛向上看,就見那尖尖的小爪子指著自己兩眼之間,九環狸圓圓的腦袋上兩耳直豎,梗著脖子嘴巴一張一合。
“你要死啦!那司仲達十年前就與你師父兩敗俱傷,如今更有幽冥權柄傍身,你敢瞧不起祂?”
羊壇先是想笑,然而笑容才顯現一半,便已僵住。
那、那小獸會說人話!
九環狸好一頓罵,真是稍微不注意著點,這蠢坐騎就往死路上狂奔,先前在陵寢裡是這樣,如今還是!
直將蘇元明罵得苦了臉,九環狸才兩隻爪子一掐腰,皺著小眉頭止了話頭兒想辦法,這一抬眼,恰看到羊壇的怪模樣,當即嫌棄瞥他一眼,轉過臉去不看他。
有一個蠢呼呼的坐騎就夠了,誰還耐煩要第二個!
那司仲達說得挺厲害,還不是十年前就敗給壞老頭了。
雖說他們現在這幾個人,在玄鳥必須守著陵寢這邊,沒有閒暇旁顧的情況下,肯定不是那司仲達的對手。
但只要能找到壞老頭,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畢竟壞老頭吃了咱狸狌一族的虹角果,如今厲害著呢!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怎麼找到壞老頭。
九環狸有些發愁,主動跳到玄鳥跟前,仰著腦袋發出連續的“唳”鳴。
玄鳥對九環狸的態度也頗不一樣,完全不像是對羊壇、蘇元明他們那麼漫不經心。
與九環狸對視著,同樣以唳鳴回應。
羊壇完全看傻了,那小獸不是一般的妖啊!
悄悄挪到蘇元明身旁:“師兄、師兄,此是你之妖寵?可有名號?”
咋就喊“師兄”了?
誰是你“師兄”啊!
蘇元明正待把這個問題好好講清楚。
一扭頭。
卻見羊壇忽然變小,頃刻間就只有常人指甲蓋一般,又薄又小,但一舉一動,就連驚恐的表情,都還與尋常一樣。
再之後,就見一陣風吹來,羊壇直接飄飛而起,很快落在了九環狸豎起的尾巴下面的一個形似盤盂,約有兩寸徑闊的器物中。
羊壇一落進去,本來空無一物的盤盂內,立刻多出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