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不肯下筆,心下頓時一緊。
若眼前這位公子也放棄打分,那她這半月努力,豈不就是一場笑話收場。
“大哥,您不必為難,若您也不看好小女子,這豈不是說這世間將小女子完全遺棄了!”
“大哥,小女子活著何用?”
“今此羞辱,小女子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
江寒雨淚液噴湧而出,也不知是真哭還是假哭,總之淚雨滂沱。
不只是哭,江寒雨更是迅速抽了發上一根銀色畿子,刷地自己喉口,作勢就要刺下去!
“江姑娘,千萬要不得!”
後臺老鴇娘目睹此一幕,嚇得龐然變色,趕緊從後臺奔上來一把拉住江寒雨。
十兩銀子買來江氏,雖說不是頭牌之流,但人若一死,白白花出去十兩銀子豈不死虧!
“江姑娘……”
“江姑娘,看,公子打分了,打分了。”
隨著老鴇娘手指之處,眾人皆引頸看去——
眾目睽睽之下,又兼江寒雨以死相逼,凌北一時騎虎難下。
大有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之勢。
也罷。
凌北一臉黑線。
彷彿是恥辱了他,又彷彿是要上斷頭臺的樣子,繃了臉,好看皮囊剎那間瀰漫了拒人於千里之外冷意。
凌北眯著眼,一吝表情深不可測,卻無比不耐。
刷!刷刷!
凌北舉筆打了五分。
“五分!不能再高了!”
凌北堪堪圈了這字,便再也不能忍受,冷冷擲筆起身,長身一掠,徑自出了二樓花會!
下了二樓,徑奔外面。
在凝肌樓出口處,站著十來個迎賓小商女,這會子見凌北白衣飄飄奔出來,便爭先恐後迎將上來:
“爺,爺您怎麼出來了?”
“爺,花會才開張不到一半,爺您這是要去哪裡?”
“爺,爺您再呆一會……”
“爺有事,下次再來叨擾。求讓開。”都是十二三歲女子,個個天真未泯,凌北屬實不想太難堪她們。
只得抱拳道。
當此之時,小商女們才看到凌北一臉寒意,兼著不悅,便紛紛散開。
凌北徑奔出來。
霍俊遠帶著幾個公差在碭城西南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他要找的人,這會子又轉了回來。
迎面碰上凌北從凝肌樓出來。
“這位爺,好陌生。莫不是……”
霍俊遠心下暗自嘀咕,便蹭上來,正要開口和凌北搭話,南北長身一脈,翩然從月亮門洞逸出身形。
“啊,南公子。”
霍俊遠不得不先跟南風打招呼。
“霍管事,花會正當熱鬧之時,霍管事怎不入內捧場呢。”
南風淡淡一笑,微波不驚。
霍俊遠在當地衙役上班,最近世道不太平,奉了上頭之命,最近常常帶著巡差抓人,被抓之人不是入了死牢便是蹤跡全無。
暗黑得很。
聽南風這一說,霍俊遠頓時來了精神。
“哦哦,是麼。聽說最近新來了一批姑娘,不知有沒有養眼又招人稀罕的?”
“有,江氏那娘們就不錯。”南風隨口回應。
就在二人說話間,凌北已經只剩一個背影,霍俊遠回頭瞧見正要追過去,南風對著凌北背影呼道:
“表哥,舅媽不是還有一口氣麼,你跑那麼急幹嘛!”
南風一面呼一面也起步急速離去。
巷口之處,隱約可見白衣袂起,兩道人影瞬間如彈丸之箭,轉眼便不見蹤影!